如被五雷轰顶的我欲哭无泪。
天啊,我该怎么跟七瓦解释这匪夷所思的一切呢?
我自觉无颜以对七瓦,整个下午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避不见人,连晚饭也不想出来吃了。
开始时候七瓦还一直敲我的房门,撺掇着要我出来检查伤口,我只能捂着被子无奈地回道自己没事。
过了许久,约莫是他也猜到了些许,毕竟棺材铺就我们俩人,整日朝夕相处总会发现点端倪。
知道了真相的七瓦估计也无语相对,终于不再执着地袭击我那扇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小木门。
也不知是呆在自己屋里还是出去了,反正是安静的再没有一丝声响了。
总之混乱了半天,我的门前总算是清静了。
待到我一个人疲软无力地躺在床上时,我又不得不面对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我该怎么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上一世时我虽然活到了十五岁,但不知怎得并没有葵水来至,以至于现在的我压根儿就忘记了这回事儿。
现在的我也有点一筹莫展,身边也没个长辈指点下。
本来要是月娘在的话,我也可以问问她。
可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她许久都没有出现,也不知是不是跟到哪个俊俏公子家里,一下子高兴地乐不思蜀,完全就把我这悲催的小伙伴置之脑后了。
就在我脑袋里一团浆糊的时候,七瓦在门外轻轻唤我,我堵着一团闷气想要把他哄开,他却只是说让我出来拿点东西,自己马上就走,说完便真没了动静。
我在被子里窝了半天,终是按耐不住跳下床来,蹑手蹑脚地跑去偷偷打开房门,七瓦果然已经走开了。
再低头看看门外,地上放了个托盘,上面放了包布头包着的东西,还有一壶茶水,几块点心。
我飞快地扫视了下周围,抱了东西就飞速关门回屋,生怕七瓦再杀个回马枪过来。
茶水和点心自是给我吃的,那这包奇奇怪怪的东西又是什么?
我拆开布包,在最上面有封纸条,我拿起来一看,竟是七瓦的字迹。再顺着看下去,脸不禁烧红起来。
这家伙是从哪儿找来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啊,居然还写了这么详细的用法给我!
我心里暗暗鄙视了他一番,虽然感觉怪怪的,但不得不承认,七瓦的确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待我仔细研究好这东西的用法,并在自己身上成功放置好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在折腾这玩意儿的时候,脑袋里忍不住浮现出七瓦伏在案上给我写这纸条的模样,心里涌出一堆莫名其妙的感动。
昏昏沉沉之下我也不愿多想,反正我是不会为这事给七瓦道谢的。
心里是如是说,但脸上却又忍不住烧红了起来。
好不容易换了身干净衣裳,再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只觉得浑身酸痛无比,小腹处又坠又涨,很是难受。
蔫怏怏的我无力地坐在床边,拿了块糕点胡乱塞了几口。
糕点干涩,我又倒了杯茶水灌在口里。茶水入喉才察觉到一丝不同。
甜甜的?好像是红糖水。
心中浮起一丝暖意,这七瓦还真是细心,难道是特别为我准备的?
细细嘬着茶水的我歪头念了一番,这小子是从哪儿知道这些门道的呢?
这羊角巷子正经人家都嫌腌渍,少有未出阁的姑娘住在这儿,倒是有不少勾栏里的风尘女子整日里在这儿晃荡。
难不成这七瓦背着我有了什么相好的,从别的姑娘那儿知道的?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浑身都感到不自在起来。
不成,待之后有空我得好好审审他,年轻人经历的少,血气方刚容易冲动,我可不能让他找个窑子里的姑娘做媳妇!
不过我想想现下里尴尬的情景,不由得苦笑几分,最近我可是没脸面见他了,这事儿还得容后再说。
囫囵塞饱了肚子,腹痛难忍的我和衣在榻上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屋外传来了电闪雷鸣,大风呼啸的可怖声音。
一个巨大的响雷轰隆一声把我从昏昏沉沉中猛然惊醒。
屋里魑魑魅魅,窗外是呼呼吒吒的风声,吹的未掩实的木窗吱呀直响,无端令人升起一阵寒意。
我还有些梦餍着,虚着眼睛一时没回过神来,摸着床板挣扎着就要起身。
忽然又一个巨雷袭来,如同雷火炸裂,闪的屋里一下子变得如白昼一般通亮,我这才发现屋子最里头角落里立着个木桩般的影子,昏暗中看不清形容,脑袋一下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起来。
我坐起身来仔细看去,心跳顿时骤然加速。
那是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身着的官衣已经破损的污旧不堪,整个人如被抽了魂般一动不动,在这般昏暗鬼魅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我暗暗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冷静下来,轻轻试探着唤了声:“月娘,是你吗?大半夜地跑过来,是不是又要捉弄我了?”
我的声音不小,却如同投入了无底的深渊般毫无回声,瞬间被周遭的吵杂风雨声吞没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