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然浑身一震,脱口而出“不”。
护国公瞪他,“不?”
徐安然咬牙,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儿子会管好吴氏,求父亲看在她操持家务多年,又替徐家生养子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再给她一次机会。”
护国公瞪着他,徐安然知道自己父亲,他一动也不敢动,任由父亲那经战场历练、犹如地狱阎王般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半晌之后,护国公才收回视线,“那执棍之人现在何处?”
“还关在柴房。”
“这种敢打伤少爷的下人不能用。”
“是。”徐安然狂喜,将那下人处理了,妻子做的事便没有证据,父亲言下之意,是同意这次不追究妻子的过错。
护国公淡淡地看着他,“你不明是非胡乱用刑,去祠堂闭门思过三日,三餐只以清水裹腹,以示虔诚。”
“是,儿子遵命。”
将他打发出去,护国公重重地叹口气。
权势财帛动人心,这动的,都是黑心呀。
徐昭云受了伤,徐悦兰没心情去参加什么赏荷宴。但这是他们兄妹回京的第一次公开聚会,而且之前回帖也说了都会去,老夫人同徐悦兰说起,她必须和吴氏等人一起去赏荷宴。
“祖母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这不只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你爹娘和你哥哥,世家大族最重要的,就是家族名声,这关系到家族中所有男女的婚嫁和仕途,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无论何时,记得一句话,家丑不可外扬。”
一句“家丑不可外扬”,哥哥就活该被打吗?就算哥哥冲动,也不该被打这么重这么惨吧。
徐悦兰心中不平,却也无可奈何。说白了,今世的她看似能有与吴氏对抗的资本,仰仗的还是祖父祖母的偏宠,是她在他们面前装乖装傻、逗乐讨好他们得来的,一旦她行差踏错,失了祖父祖母的心,在这府里,她就成了茫茫大海中的一片孤舟,弱小而无助。
护国公府的马车到平王府的时候,平王府门口停满了车轿,正由平王府的长史一一对照赏花贴入内。
杨曜景早就得了护国公府的姑娘少爷们都要来参加赏花宴的消息,他对徐悦兰这个小姑娘很感兴趣。第一次见面,她以十岁稚龄驾驭骏马,还能马上射箭、箭箭直中靶心。第二次见面,她命人将自己赶出府,贵为平王世子,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赶出门呢。
他期待这次见面,小姑娘又将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再次出门望,在众多马车中,他还是看见了那个从车窗里探出的小脑袋。
这小姑娘,果然是闲不住的,瞧瞧别家的小姐姑娘,哪个不是乖乖地等,没有她这样掀起帘子望的。
他兴奋地上前,“兰妹妹,景哥哥我来接……”
剩下的话卡在喉咙,他愣愣地望着掀起的轿帘露出的一张娇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