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恐的朝他看去,他正坐在原处端坐着看我,然而他的脸与印象中的脸逐渐重合在一处,还未来的及说话,却是心口处一阵抽痛,不由的倒了下去。
微微的蜷缩起自己的身子,心里疼的无可附加,他从一旁奔来,带倒了棋盘,盘上棋子密密麻麻的落地声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他叫着,“来人!来人!叫陈先生来!”又在我腰上挂着的香囊里一阵摸索,找出我一直带在身上的药丸,是小小的丸药,他急切的倒进我的嘴里,抓过一旁的茶壶试试冷热,就着壶嘴灌进了我的嘴里。
我吃掉了药,周围的宫人们早就遣人去请了医生,又有侍女们扶着我卧床休息,反反复复收拾了许久,他一直都紧张的握着我的手,我怎么挣扎都无法令他松手。
有侍女瞧出了我二人的不对劲,鼓起勇气上来道,“二殿下先回去吧,三殿下身子不适,怕是不能继续和殿下说话劳神了。”
我躺在床上,只是用袖子遮了脸,我说,“你今天先走吧,我胸口疼,不想继续说话了。”他本想继续问我,却又没有问出口,只是道,“等先生瞧过了我再走。”语气温柔。
我却知道他知道了。
曾经有个少年,他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花树下面,穿着一身红衣,硬是把花的颜色都压的暗淡了,还好他生的肌肤如雪,眉目清晰,浑身上下只有黑白红三种颜色,他笑的极之温柔,“等他们来了我们再走。”
我的心里又是一阵阵的绞痛。
李太医匆匆而来,道声得罪就开始把脉,望闻问切一番下来,我已是疲惫的难以忍受了,李太医便道,“三殿下若是不舒服就先睡下去吧,等药煎好还是需要一两个时辰的,到时候再起来喝药就是,实在喝不下去,我们也有法子灌给您喝。”
李太医一向性子耿直到不通人情世故,这种灌药的法子除出了对小孩,哪次不是给重病垂危之人所用的,我心里也是明白了几分,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
白大夫没有跟着我们回来,陈飞扬虽是主动要求我们带着他,这一次却不知道为何出了宫,一时半会找不到他。。
紫硫也是明白的,我见他的神色更是庄重了几分,知道他也是察觉了,随后便是他与太医的细细相谈。
朦胧中我睡了过去,只听见有人在我的耳旁絮絮叨叨的说话。
“你怎么就不能说实话?”
这句话如此反复,我只得睁开了眼,却见屋里一阵漆黑。
我从喉咙里发出一点嘶哑的声音,“来人……”
紫硫打亮了手里的引火,“他们说你最近晚上总是睡不着,我便没有叫他们点灯,自作主张的想让你多睡一会。”
点着了蜡烛,又借着一只蜡烛点亮了一旁的凤栖梧桐灯,屋子里一下子亮起来了,我用手微微的遮着眼,慢慢的适应了一下,留在外面守夜的侍女们也进来了,“殿下醒了?”
凛和茹淑被我打发回自己家去休息,宫里只留下了不愿离开的睡莲,也不知道她现在去了哪里。我环视四周,到底没有开口。
“你们出去吧,这里有我就好。”紫硫背对着我说道,
“是。”于是她们便退了下去。
他从一旁倒了茶给我,茶水还是温热的,我如饮甘露一般的饮了好几杯,随后清了清喉咙,“怎么了?你居然还在这里。”
“他刚派人来看你,被我打发回去了。”他坐在我的床前,一旁明灭的烛火打在他的脸上,有些晦暗莫名。
我苦笑,“他怎么好来看我?叫人来看我已经算是好的了,他不过是沉默不语,但是左丞相这话已经说出来了,不得不避点嫌疑了,何况我又是在知道那之后犯病。”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我背后多放了两个枕头,“咱们先说会子话,你睡了快一天,现在都快天亮了,你也不用睡了,省得今晚又睡不好。”
“你在我这里待了差不多一天?”我颇觉得头疼,“传出去可就不是这么好听了。”
坐起身子来,他扶了我一把。
“你最近没有继续用药?”他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