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白狐溪心中万分忐忑,但该来的总逃不掉,就像那句名言,正义或许会迟到,但它绝不会缺席。
一月后,白狐溪仰头站在一处高可接天的峡谷前,少年改换了新衣,不再蓬头垢面,惊讶使他微微张着嘴。
三花折扇轻摇,微微一笑:“这就是一线天。”两侧峡谷万丈,中间唯有一条仿佛仙人劈出的通幽小径。王陵柏当先向一线天走去,白狐溪走在中间,三花断后。
几乎没有光线,还很潮湿且滑,若是没有足够的胆量绝对没有人愿意走在这样的小路上,仿佛正在走向地狱,另一头站着笑眯眯的阎罗王。
白狐溪心里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额头和后背的汗珠却很诚实,峡谷上方吹来呜咽的冷风,鬼哭狼嚎。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一片光亮,白狐溪欢叫一声从老者身旁挤了过去,激动地向着光亮跑去,对,他的腿伤已经好了。
等眼睛适应了光线,看清此刻的处境后,三魂七魄顿时吓走了大半,只见脚下是一片万仞空谷,正身处在一块一丈方圆的绝壁之上,空谷上横亘着一条铁索桥,铁索桥对面亦有一个同样的绝壁平台,平台后也有一条幽深的羊肠小径。
“我们刚刚走过的是前一线天,过了铁索桥,再走过后一线天,就到了。”
“师……”
“怕了?切……就这鼠胆还想保护绮红!”
“哼!您别拿激将法激我,这和保护绮红姊姊根本是两码事。”白狐溪紧紧抓着王陵柏的衣袖,怂道:“怕了怕了,男子汉大丈夫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师父您老人家千万要护着我点……狐溪身上还有很重要的使命没有完成……”
三花见状已经自顾迈上铁索桥,哈哈大笑道:“你们师徒俩再墨迹一会儿,三花公子我就先走一步啦!”说着闲庭信步般走过铁索桥,跨上绝壁平台,走进了后一线天。
“没出息的怂货,还没进魔教呢就给为师丢脸了!”王陵柏没好气地大骂着自家徒弟,迈步向铁索桥走去,白狐溪就好像一块狗皮膏药,紧紧地贴在老者胳膊上,难以置信道:“丢脸?从我岁开始,我哪天不在丢脸,这算什么,进了魔教后徒儿让您大开眼界!”
王陵柏突然定住了,转头盯着少年,感叹不已:“老夫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白狐溪满不在乎道:“您就我一个徒弟,往后人家只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可不说徒弟我没用。”
王陵柏抚额,良久地伫立在寒风凛冽的铁索桥上,长叹一声,拖着狗皮膏药缓缓向前走去。
这一个月来,王陵柏深有感触,少年白狐溪与初见时可谓是性情大变,或者说他终于解放了先天的天性,这样也好,大胆一点将来遇到敌人死也死得轰轰烈烈。
半晌后,三人终于从后一线天出来,顿时豁然开朗,一线天后别有天地,山花烂漫景色幽奇。三人穿行一阵,直到眼前出现一座巨大的石门,这便是魔教山门了。
白狐溪抬眼望去,石门嵌在山壁之中,题名处所刻的竟然既不是“魔教”,也不是“多情教”,而是“余恨”二字。
少年心中思量,余恨余恨,便是我恨的意思,不愧是魔教,想来教中人大多心中多恨而寡爱,此番身陷囫囵,可要事事谨慎方能得脱龙潭虎穴,再到象山完成恩师大计。
正出神,王陵柏已然走到石门前,将一块腰牌放进了门上的石狮口中,朗声道:“聚义堂大长老归教,启。”数息之后,石门缓缓从内部打开,立时便有两位守门的魔教教徒恭敬道:“属下恭迎大长老归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