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益柔双手接过那装遗旨的匣子,拜谢了上使。
由于丧报初至,周围人都忙着换装束,唯有王益柔这边落得清闲。
“柔儿,这旨意没有余地辞而不受,便委屈你了。”
“益柔啊,还有三年的丧期,之后兄长便带你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好过之后没了机会。”
“胜之,……。日后多加保重。”
王益柔还是没清楚现状,虽说自己在医馆的时候,用了碱水洗了手。但王益柔也是第一次接触尸体,而且还是严重感染寄生虫的。
自下了马,王益柔就虚着掌心端着手,可是总觉得觉得手心有东西再爬。
王益柔知道这是自己的心理暗示,让自己没办法集中精神,而天使宣读的那些晦涩难懂的旨意也就根本没有经过大脑。
“母亲,长兄,景庄兄,我有些不适,先回府休息了。”
寇氏点点头:“嗯,慎言,你和益柔一起回去吧。传旨的中官为娘还是认识的,可以分说一二。”
王益柔虚捏着缰绳,一路骑着回了府里。手心的瘙痒已经转移到后背。
“二叔?你怎么样?”
“痒!来人,回府备好热水,我要洗澡。”
“快,就你,立刻回府,让备下热水,二叔要洗澡,另外请个郎中来府上。”
“还有石灰。”
后门离伙房近些,自然一路直奔后门。
等王益柔骑到,已经没办法保持在马背上,跌在地上,扭着身体,撕扯着衣服,一路奔进里屋。
“二叔,你先泡着,大夫一会就好。”
王慎言刚准备进门,却被门口一人叫住:“方才进去的那位,好似身体不适。敢问他这是怎么了?”
“你是?”王慎言打量了一会眼前这人,一身道袍,备着个箱子:“你是,刚才在街上的道长?”
“正是,和贵府上的仆人一起办完事回来就在此等候。”
“道长请进吧,说不定也能帮上忙。二叔刚刚不知怎的,一直在喊痒。然后就让人备下热水和石灰。到后面,如你所见,已经没办法骑马了。”
“衙内有所不便。那,那个带回来的孩子在何处?我可以帮着先看看么?”
“自无不可。”
王慎言便让人带着这道长去了那孩子的房间,而他自己自然先去守着二叔了。
男孩所在的房间,一般仆人都畏惧蛊毒之名,不敢近前。但也遵照王益柔的要求,男孩一回府,他所接触的一切都在这个屋子里,包括吃喝拉撒。
道士撤去堵在门上的木板,进了屋。
男孩正抓着桌上的面点吃着,道士看见就笑了一下:“少吃点,吃多了一会受罪。”
“这吃的多,不会受苦。”
也不去反驳,道士让男孩在椅子上坐好:“我现在要将你头发剃光,给你治病,就是你父亲那种病。”
“大肚吗?阿爹之前一直说肚子痛,阿崔爷也来看过了,没有办法的。”
男孩虽然这样说着,但也没有抗拒道士拿出刀子。
“阿崔爷?是你们村里的老者吗?”
“嗯,村里只有阿崔爷会些草药,其他的都出去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