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文啊,你看看这荷花。好久没听说你的新词了,最近都忙些什么呢?”
“回太后,臣最进忙于公务,实在是疏于词赋了。”
“你能有什么公务啊?上个月,官家不是免去了所有的宫使之职么?难道你这个宫使不一样?”
欧阳修在一旁听着,暗自腹诽:
范希文这个宫使,可能是天底下宫使里唯一的实职了。余光扫向范仲淹。
“上月,陛下来泰和宫看望李宸太妃,发现太后,太妃,生活并不如皇宫,这才降下责罚。太后就不要取笑臣下了。”
范仲淹在一旁躬身行礼致歉。刘太后也不看他,似乎还在欣赏荷花。
“祖母就不要再为难范学士了,他这几日在太学和国子监与人论战,可没有心思填词。”
旁边一位着月白色襦裙的女子,带着一位拿着枝荷花的少女过来。正是长乐郡主和金城县主。
刘太后回身抚弄了几下花瓣。
“什么论战?现在谁还敢在文章上捋他的虎须,长乐就偏袒范希文,哪里还想我这个老婆子。我便要问问希文此事是否属实。”
“回太后,确如长乐郡主所讲,臣下这几日确实在太学,国子监与人讲理。”
“哦?那倒是说来听听,你范希文是怎么讲理的。”
“还是我来吧,”长乐郡主接过话头:“上月,范学士在崇政殿讲学,都是些有关汉唐职官的。然后不知怎的就传出要改官制的流言,然后太学和国子监的学生就有些闹事,范学士这才前去与人辩论的。”
一直弄着花瓣的少女这时也抬起头:“我父亲这几日经常在家中谈及此事,范学士确实是在与人论战的。”
刘太后听完,挥挥手“去去去,长乐你又来烦我。这乱七糟的,老太婆我绕不清。金城你回去把这花插一下,明天带过来我看看。”
随后招来一位宫女端来托盘“你们那一大家子,我也分不太清,这些莲蓬都是下面人新采的,你拿回去给你那些兄弟姐妹分一分。”
又从身上取下块玉珏“你把这个带给你父亲允让,就说这是太后给他的。”
见长乐带着金城离去,悠悠的说道“这人呐,吃过锦衣玉食,他就总想着能继续吃下去。”
而后,她转向范仲淹:“你也别在这呆着了,回去给皇帝说说。濮王那一大家子老婆子看着眼热,皇儿的婚事就去问李太妃吧。
又沉吟了一下:“汴河还有大河堤该修修了,六月的时候我那个园子都走水了。”
下了船,乘着小舟,欧阳修拿出纸笔。
范仲淹点点头:“记:太后对新政态度不明。另外濮王希望与太后联系,被太后拒绝并警告。另外。”
欧阳修记了一半,抬起头重复了一下:“另外?”
“金城县主。”
欧阳修抬抬笔,示意范仲淹继续说下去。
“算了,没事。我们继续吧,刘太后对陛下迎娶曹氏持支持态度。太后希望把京师河渠还有堤坝都修整一下。”
欧阳修记完收好纸笔。
“看来这次得到的都还是好消息。”
“也只是明面上的好消息。永叔,记得回去归档,顺便给内省那边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