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景祐新政以及一切的起因,都在于天圣五年的那个夜晚吗?”
王益柔手枕着头,仰面躺在甲板上。
路上,由于人员众多,走走停停的,耗费了不少时间。在船上也闲的无聊,便在应天府买了几本私修史书,拿来消遣。
虽然私修史书主观意识掺杂过多,支持与反对新政的人在一些事情上各执一词。
但对于一个稍微对历史有些了解的王益柔来说,他还是找到了历史的分叉点。
后世能被称为女中尧舜的刘太后,绝对没有被请出皇宫。
而对这件事,两派的陈述却是几乎一致,共同证实了这场宫变的发生。
在天圣五年的秋天,自己的父亲王曙与丁谓,还有范仲淹,一起邀请垂帘听政的刘太后,前往丁谓的新园子泰和园游玩。
而自己的外祖父寇准则与王曾一同控制了枢密院,强行通过了皇帝调殿前司保卫泰和园的命令将丁谓等人控制,然后连夜将丁谓罢官,押送岭南。
而诡异的事在这里,权势滔天刘太后似乎没有任何的反抗,不但下了还政皇帝的诏书,而且从此便在泰和园住了下来。
这可能就是历史的第一个拐点吧,王益柔揉了揉眉心。
对于一个业余的历史爱好者来说,进行这样的史料分析着实有些困难。
对于另一件大事,景祐新政。这些私修书籍可能因为印制时间的问题,在这方面涉及都比较少。
关于新政的信息有以下几点:
景祐元年冬,由寇准的遗书,第一次以书面的形式提出新政的具体方案。
在景祐元年春,王曙上《国朝七十年无事札子力称变法的必要性。
看到这里,王益柔笑了一下,这两位翁婿可算是把自己的发展方向限制的完完全全。想走仕途,王益柔除了彻彻底底的支持变法没有别的选择。
不过也不算太坏,至少还可以和大哥王益恭一样当个风流名士的话,这样的话,也是名士里面起点较高的了。
站起身,活动了几下,现在船队已经快到扬州。
过了江,再往东去就可以到达江宁。
一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没有总统府,也没有埋在地下的琉璃塔构件。就是不知道在没有孝陵的宋朝,从前和家人每天五点晨练的那个紫霞湖还在不在。
也不是说自己有多爱早起,只是六点前不要门票罢了。
感受着运河上的小风,王益柔看向船尾的方向。
“胜之,进来吃饭吧,一会儿到扬州,就可以上岸了。”
“长兄,我记得我们出来的时候是三艘船吧。”
“你说另外两艘船啊,拉的都是些货物,还有一些商行的人,都在运河沿岸下船了,只有我们做的这一艘船要去定海县。”
“是这样,我说怎么少了两艘船。”
“嗯,上一艘是和甘草他们一起停的,你说这李十四也是奇了,自己撑着木筏的时候不晕船,上了这大船,反倒开始晕了。”
王益柔摇摇头“谁知道呢?可能是个人体质不同吧。”
李十四本来带着甘草和王益柔一起走的,可谁也没料到,他一上船就开始吐,昨天实在不行了,便让他们下了船走陆路赶往润州镇江集合。
又行了半日,便到了扬州城,一扬二益。
王益柔便和王益恭一起下了船,去城中转悠。寇氏则说自己旅途实在有些劳累,便去寻王慎言所在的酒楼休息。
不同于汴京的建筑风格,少了几分制式与威严,却多了自由与灵动。
并不对称的柱子,出挑角度各异的椽子,这样随着街道或者地势,乃至屋主人心情的建筑风格,在汴京这样的都城是不容易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