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避无可避,廷觉抬手身形一滞,以掌为剑向霜无心劈来。
剑,无声。
人,无情。
那细长的剑身在雪中,推开雪花,万物桎梏,与万物聚一体,而具形。初剑,子午,雪中。切过整个万物具化,如刀锋切开画布,不可再逆。
这一剑无人可接住,因为它斩断的是形。
人跨过这凡尘,不在五行内,不增不补,无死无生,视为心剑。
两相对立,一个天地异变,一个朴着无华。
这个青年是一柄剑,廷觉不忍毁之。抬掌隔过剑脊,换掌为刀,掌刀刺在霜无心的胸口。
“再过十年,我不是你对手,你可以到时再来。”廷觉收手负立。霜华散去,蓝魂燃尽,只留下漫天白雪。
霜无心在站不稳,一把推开廷觉单膝倒在地上,以剑立之。
“拔剑!!”霜无心看着眼前。
廷觉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霜无心站了起来,将袍子落在一旁,重新抬起了剑。
“天已经快亮了,走罢。”廷觉放下长剑,立在地上。
“生死耳目口鼻……心身意可惧!!”霜无心将自己的剑挑在指尖,划破手指,涂在脸上。
然后将佩剑一扔,拿手指着廷觉。
霜无心脸上一阵扭曲,长发掉在地上若重物。不一刻,白犼妄生化为厉鬼,视物而饥。
霜无心冷冷笑到,嘴角撕裂绕到而后,形似鬼魅。长发盘在手上,化作九尺长剑,形似:瘆蛹。
断情丝本是修为,痴不过,乃是义本真。若恶养,则食而为魔。道法释迦墨迁迹横等学门,皆反对这邪修。儒教谓之始作俑者,同恶。必自食其果,悔之晚矣。
原以为是少年便能勘破苍穹的剑士,原来不过是借药物炼制的怪胎,可怜可恨。廷觉摇了摇头将手落在剑炳上,杀意未起,杀意本在。
蛹剑鼓动,似肉胎,鼓膜下有活体。
“怎么样,不敢!?”霜无心邪笑到,早已没了那翩翩佳公子的傲气娇美。
“杀你,脏了我师兄的剑!!”有人过来,一手拿着葫芦一手扛着个黑氅大汉,背着弓弩机巧,身着布甲。
“红长安!?”廷觉回头望之。
“嘿嘿,昨晚在山下土城吃酒,诺……方才路上又捡了个人……”那人笑到,说罢抿了抿似未睡醒,从背后取下弓来试了试弓弦。
“勿杀!!”廷觉说。
“很难说啊……手有点抖!!”红长安自言自语到,看着弓弦想了想,“是你自己滚呢,还是让我送你呀?”
霜无心斜长的双眼,诡异笑到,抬起蛹剑……脖子已经被射穿,血如白漆喷涌而出,只得用手捂住。
趁他魔体初成,一只箭已经钉在眼中,将整个人钉在后面石壁上。
红长安看着那怪物,从壶中又取出一只箭,拿手握住。箭簇被金光渡过,已架在弓上。
那怪物还来不及惨叫,舌根已经被射穿,头颅轰然裂开。
廷觉站在他身边,想阻止都来不及。红长安见大师兄面有异色,寻这目光望去,看着那道蛹剑。
“此魔胎,没了宿主,恐怕再难安置!!”廷觉不好怪罪师弟,抬手一道剑气,将霜无心的右手斩断。
红长安拉开弓,对准蛹剑,廷觉抬手拦住向他摇了摇头。
“我又做错事了!?唉……喝酒误事……”红长安拍了拍脑门,抬头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你先去安置了墨林师弟,还有我洞府里那两只猴子,现在怕是冻坏了。叫太师叔过来吧!!我在这守着。”
“也好!”红长安扛了扛肩上的人,转身下山了。
廷觉走到那魔胎前,挥手将两道符印打在上面,将魔胎束缚住。
红长安扛着人正往山下走,被红衣女拦住了去路,这便叫见鬼了。红长安拿手往上一指,灿笑到:“师兄在上面,别为难我呀,我谁都得罪不起。”
“嗯!?”红衣女看了他一眼。
“哦,哦哦……仙子想去哪都可以,我往这边走。”红长安连忙说,扛着墨林往山上走,绕了远路下山去了。
大空山,后山瑶池。
玉天君和陈宇航在瑶池的山洞里烤火,拿手披着皮甲蹲在地上,陈宇航将衣服拿在手里在篝火旁靠着。
“当然不能用历史来看问题呀,***有多虚伪,人就有多虚伪,人有多虚伪,史书就有多虚伪。还是拿当世眼光看待问题吧……我不一定对,但最少我不吃亏啊!你有抱负,抱负去好了,天大的抱负跟我有什么关系。”陈宇航一边掸着衣服一边说。
“你没有?”玉天君用眼睛瞅着他,似笑非笑,“嘿嘿!!我有——当皇帝啊!!”
“哼,我都听出茧子了……谁说我没有,百姓安居,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为我之大愿——你以后当了皇帝,我就呢……专门拍你马屁,你给我个宰相做做。保证宇内升平,天下归心。”宇航打了个响指,高兴到。
“嘿嘿,就凭你这句话……等着吧!”
“哟,话里有话啊……你什么意思!?”宇航收起衣裳,问道。然后拿着衣服抖了抖,穿在身上。
“嗯……因为你不够奸呐!哪个皇帝敢让你当宰相,那是他自己不想干了要么想害你……记着啊,我说的。你越是想做点事就越容易被抓到把柄,所以啊……事情都得让别人做。”玉天君阴笑到。
“切!!那我宁可不出仕……安安心心经商就好。”程宇航冷冷地说。
玉天君拨着篝火,点了点头小声说:“这不挺好吗,事情都来找你……我最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