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庆没能察觉到严桧的小心思,仍旧遵照陈楚麟的建议,继续试探着严桧。他嘱咐完,转身就要离开,才走了没两步,便装作一副内伤发作的样子,捂着肋下,“噗”的一声,蹲跪在地。
正琢磨着怎么处理眼前这摊子事儿的严桧见状,忙走上前去,不安好心地将陈延庆从地上扶起来,假意托举的两只手有意无意地探视着陈延庆的脉门。
“没事没事。”陈延庆假装慌张,忙抽回自己的手。
“县守大人有什么线索,就到县城里的来福客栈找我。”
陈延庆如是说着,随后提着青竹竿,寻了快马,准备折回县城。
县守严桧收回自己的手,嘴角微微扬起,“陈将军慢走!下官就不远送了。”他如是说道,随即目送陈延庆离开河岸。
翻上马背扬尘而去的陈延庆同样暗自扬起了嘴角,根据世子陈楚麟的计划,只要县守严桧耐不住性子,就一定会路出马脚。
青衣小将深深地吸了口气,琢磨着是不是把这件事情传回楚留王府,正想着,忽然肋下剧痛,喉间顺势涌起一股温热,一口鲜血“噗啊”地破口而出。
神情一下子变得恍惚起来的陈延庆拧着眉头,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翻下马背。他强撑着意志,从地上爬了起来,忍着肋下不断散开的剧痛,急急忙忙地扯开上衣,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捂着的地方,泛起一层紫色的斑块。
中蛊了!
是严桧?
陈延庆大惊,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对自己下蛊了。他仔细回想刚才河岸边的时候,县守严桧的身上也没有一定点元气的流动,这蛊应该不是严桧所为。可不是严桧,又会是谁,自己这肋下……
陈延庆猛地一僵,猛地想起自己枪挑二十名黑衣巫蛊师的时候,肋下曾挨过一张,位置与紫色斑块所在的位置大致无二!
“是哪个时候?可为什么现在才发作?”
眉头快要凝成麻花状的陈延庆思索不出个所以然来,目光扫过四周,眼见无人,遂寻了一棵隐蔽大树,屈膝盘坐,调动周身元气,企图将还未扩散开来的蛊毒锁在肋下。只是这蛊毒凶猛得紧,不过几息的功夫,他就已经满脸热汗,像是置身锅炉,浑身冒烟。
渐渐的,耗去大半元气的陈延庆将蛊毒死死锁住,整个人也变得疲累不堪,继续修养。
可就在这个时候,山道上突然响起阵阵马蹄声。
才调理完的陈延庆探头张望过去,就看到自己所乘的快马旁,出现十几名黑衣人。他们跨着弯刀,和头一波袭击者一模一样,
巧合?
不可能吧。
陈延庆判断着周边环境,元气耗去大半的状态,即便是他,在面对十几名巫蛊师,也不敢托大。
于是,他摸准机会,眼看着十几名巫蛊师忽然散开,一副打算大肆搜索的架势,半蹲着身子,自山林中一掠而过。
以前从军作战的时候,没少走过山林,年轻的小将军经验老到,几个大步走得悄无声息。
十几名黑衣巫蛊师在山林里搜寻了半天,没有发现办个人影,为首的家伙有些心急,忙从怀里取出一支小盒。
小盒里,存放着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瓢虫。为首的黑衣巫蛊师不知使了个什么法门,那看似笨拙的黑色瓢虫一个扑腾,“噗噗噗”地扇动翅膀,“唰”的一声,犹如彗星袭月,当空掠过……
它去往的方向,正是陈延庆遁走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