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庆直勾勾地盯着县守严桧,似乎意有所指,但却没有点破。
“陈将军的意思是?”
县守严桧的脸色微微一变,试探性地问道。
身前这个纵横于沙场之间的年轻小将多得是军中的阴谋诡诈,比起官场上的那些老奸巨猾,有之过而无不及。县守严桧断定他只是在试探,便故作马虎,不解其意的样子。
陈延庆依然没有瞧出什么反常的地方,便又试探道:“本将同县守大人初次见面后,在城外遭人跟踪。那人被我生擒下来,一番审问之后,自称是县守大人的下属!”
“冤枉啊!”
县守严桧连忙喊道。心头疑惑不解,这怎么可能!
“我也这么觉得,毕竟使出蹊跷。”陈延庆微微扬着嘴角,一副快要把县守看穿的模样,诈道:“这人说完,突然就七孔流血,暴毙而亡。显然是身中蛊毒!”
“而最最蹊跷的是,这人死后没多久,本将就遭人袭击。袭击者似乎还是巫蛊师!”
县守严桧忙躬身一拜,“是下官失察了。”
“这事可不是失察这么简单!”陈延庆面容肃重地说道。
巫蛊之术为世人所不容,当年黎越大王承诺焚毁大部分关于巫蛊之术的顾忌,才换取了举国的安定,否则当年唐武大军压境,黎越人恐怕早已十不存一。
县守严桧在茶陵县执政多年,却没发现县中异样,这是渎职。罪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处理得当,这事儿大可往小了说,可要出处理不当,那可就是抄家掉脑袋的大事了!
“陈将军以为如何?”严桧抿了抿嘴,初见陈延庆时的傲气荡然无存。
陈延庆看着他的脸,读到的尽是满满的求生欲。这一幕倒也正常,可是摆在县守严桧的脸上,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
“袭击本将的人一共有二十个,其中有十八个已经被本将用枪挑杀,一个服毒自杀,一个负伤在逃。”陈延庆道。
“逃走的这人只在一条大河边留下最后一抹踪迹。”
“大河?”
陈延庆重重地点了点头,“县城东边的大河。”
“下官这就派人查探。”严桧连忙说道。
“那便走吧!”陈延庆起身就往外走。
眼瞅着陈延庆有跟着一起去的打算,县守严桧的脸色骤然一变,变得阴鸷狡黠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了亲善的模样,匆匆忙忙地跟在陈延庆的身后,离开了县衙。
小县虽然不大,但是衙役却很多,所以十几年来,县里的治安一直很好,除了时不时会出现的孩童失踪案,几乎就没什么大案子,便是连偷盗小案也很少。所以,作为县守的严桧在坊间还是颇有口碑的。
过了好一阵子,一行人赶到县城东边的那条大河。
陈延庆刻意将县守严桧领到那名黑衣人最终失去踪迹的河岸边。河岸边的沙石上还残留着黑衣人滴落的鲜血,河水并没有把它冲刷干净。县守严桧跟在后头,看到河岸边残留的血迹,脸色微微一变。
“那黑衣人逃到这里就消失不见,”陈延庆指着血迹,“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县守大人了。”
“下官定不负所托。”严桧抱拳拜道,双眼狐视,眯成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