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峡关外,千余里的荒凉戈壁,白雪皑皑。
关外三十余里处,两侧延绵起伏的山丘相夹之中,乌泱泱的两军人马,青禳七军之一的赤旗军,乾夏童家军,如同两只猛兽相遇戈壁,你死我活。
阵前,两将对话。
“童戟”岳峰勒停战马,有些诧异的喊道。
“怎么,岳将军,抢了别人的东西就想跑。”叫作童戟的男子看向青禳敌将,眼中射出凛冽的寒芒,又慢悠悠摸着马背,说道。
一早接到探子来报,说是龙阳储粮被另一队人马劫掠,童戟就心知不妙,于是号令大军加快脚力,终于在护乾丘堵截住敌军。
岳峰只是笑笑,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更不辩解。
“看来你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夺城,而是声东击西,志在龙阳储粮……好一个釜底抽薪的妙计,装模作样的夺下邙城,再于白渑河岸做出佯攻鳢化的样子,使战略形势变作两军对峙,是不是……连我童家军要去支援边卫军,你们那位据说计谋无双,能与太亟比肩的主帅,都已想到,还一并算计在内,可真是好算计啊,好算计……”虎背熊腰的童戟,心思细腻,一念便已通达,说着说着,喟然而叹。
岳峰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看向童戟身旁,跟个竹竿似的老者,微一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剑开楚峡关的岑雄岑老,岳某有礼了。”
老者仿若没听见岳峰的话,一个劲的左顾右盼,根本就不搭理岳峰。
突然,老者神色一凛,驱马凑到童戟身旁,小声说道:“不对劲。”
童戟看向老者,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岑老,可我不能退。”
童戟说这话时,神色自若。
岑雄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童戟,过了许久,他叹了口气,道:“你何时发现的?”
童戟似是很随意的扫了一眼四周,道:“两军遭遇时。”
老者不再说话,反而一脸戒备的环顾四周。
“哈哈哈,童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主帅曾评价过乾夏的诸位将领,说是整个乾夏,在战事谋略上,能入他眼的,唯有三人而已,而你童戟,正在此列,以前我还不信,如今一见,果然不假,主帅真是慧眼如炬,童将军确实当得起,能够这么快发现我军设下埋伏,属实不凡,令岳某佩服。”岳峰突然哈哈一笑,说道。
“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夸你们大帅,不过,能受到贵国大帅如此抬举,童某真是受宠若惊啊。”童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说道。
“元帅曾有令,只要童将军愿意退走,我军不得为难,阻拦。怎么样,将军只要……”岳峰猛然神色一肃,说道。
童戟出言打断了岳峰要说下去的话,神色有些黯然,道:“贵国元帅果然神机妙算,连童某堵截你军于楚峡关外护乾丘,时间地点都算得分毫不差,童某真是不得不佩服。”
突然间,童戟气势陡增,厉道:“可我童某家训,他邦染指国土,必驱之,损我乾夏者,回敬之,死,亦要死在战场上,死的堂堂正正。然,童家军,虽死不退。”
童戟说完这句话,身后的童家军跟着发出滔天威势,震的戈壁撼声雷动。
“虽死不退,虽死不退……”
岳峰无奈地摇了摇头,从他的角度,他蛮欣赏童戟,可欣赏归欣赏,可战争不是两个人的事,是许多人,两个国家,分属不同阵营,会死很多人,他们都忠于自己的国家,没有对错。
他一抬手,摇旗手挥舞战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