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生产
阿莲预产期是年底,山里十二月份正是冷时候,屋里阴冷。阿华买回来台电暖风,怎奈家里电线根本带不起来。这几天阿华格外紧张,夜里阿莲翻个身他都起来问一句,“不会要生吧?”阿莲握住他的手,“没有。”
这一年她往横向发展,阿华往纵向发展。阿华隔三差五带农副产品下山,换钱给她买好吃的。阿莲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这一年,她也不是光养胎,给小孩子准备物品用到三五岁没问题。
阴历十一月初七傍晚时分,阿莲上厕所发现见红了,腹部有痛感。阿华赶紧去请阿珍的婆婆,老太太刚端起饭碗,心知不会那么快。阿华一脸着急又不好催促的样子,老太太撂下饭碗,抬腿跟他走了。
有婶子陪阿莲,阿华心里踏实些。家里锅台温着羊肉,阿华摆好碗筷请婶子用餐。这还不知熬到几点?四五个小时,七八个小时,一大天的都有可能。“平时我让你妈少给你加餐,生孩子是体力活,这会你要放开肚皮吃。”阿莲陪婶子吃饭,她婆婆忙着烧香磕头,
哄两个孩子上床睡觉后,阿珍约着阿莺妈妈随后也过来了。娘几个轮换休憩。到了晚上十点阿莲腹痛加剧,阿华妈妈干著急帮不上忙。
阿珍婆婆拿手探了一下,骨缝还没开,估摸几个小时打不住。她抓紧时间休养生息,劝阿华妈先休息一会。老姐妹都上床,阿华妈闭着眼,耳朵变得格外灵光。隔壁房间脚步声,倒水声,几个人低语声,身边老姐妹鼾声声声入耳。但是至始至终她没听媳妇哼过一声。
这孩子看着柔弱确是外柔内刚,她是过来人知道生孩子痛楚。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儿生日娘苦日。
阿华在一边看着只恨自己不能替媳妇疼痛,寒冬腊月屋里温度不高,阿莲疼的脑门上冒汗。阿华守在床边,握紧她的手。
阿珍和阿莺妈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唠嗑,藉以转移阿莲注意力。
半夜时候羊水破了,阿珍婆婆起来再探骨缝开了两指。她是有经验老江湖,孩子入骨盆,她又揉又搓给孩子顺胎位。
阿华看的一脸紧张,心话这么摁我儿子行吗?心里打鼓但是不敢说,他就是婶婶接生的。到凌晨六点阿莲觉得自己都快虚脱了,“十指开了十指,”婶子惊喜地喊到,“三十六拜都拜了,最后一哆嗦,阿莲再坚持一下。”
阿华喂媳妇吃了不少东西,增加体力。婶子就像坐镇军中大将,神情庄重严肃。每到孩子出生最后关头,她是既紧张又激动,又一个新生命就要经她的手来到这个世界。
阿莲攒足浑身力量,婴儿呱呱坠地,阿莲脱力般地向后倒去。
“是个男婴,”婶子剪断脐带,孩子递给阿珍。她回头再看阿莲,婶子的脸倏地变了颜色,阿莲身下已是一滩血迹,鲜血还在不断喷涌。
阿莲面色苍白,从阿珍手里接过孩子,她感觉到自己身下异常,阿华一脸幸福看着她娘两。婶子的手抖得跟筛糠似的,她颤声喊道,“阿华去叫乔老爷。”
阿华顺着婆婆视线看去,腿立马软了。鲜血打湿了床铺。他踉踉跄跄奔向门口,“阿华不要走,”阿莲柔声唤他。“你在这守着,”阿莺妈妈急急忙忙去找她公公乔老爷
阿华妈不停地磕头祷告,她希望自己诚心能打动佛祖
第二节凋零
奇迹没能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