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依恋
要说阿华家新媳妇进门,除了阿华妈合不拢嘴,还有一位格外高兴,就是隔壁家的阿月。
阿华带阿莲第一次登门,阿月在床上摆弄玩具。“叔叔,阿爸,叔叔来了。”她下地穿鞋,往厨房跑。阿华把手里袋子放床上,走过去抱起阿月。阿憨听到响动,从厨房出来。
阿月趴在阿华肩上,盯着阿莲看,“我能抱你吗?”阿莲柔声问道,阿月点头,大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看她。娘两坐到床上玩玩具,阿月翻身下床,脚丫踩在鞋上,俯身指指床下,要不是顾忌阿莲刚给她换上的新衣服,她直接爬床下够去。
床下几个篮子,分别装著书玩具娃娃。阿月看着她把东西都倒到床上。娘两这边玩的愉快,哥俩忙着厨房做饭。
阿憨肩膀头胳膊肘膝盖好几处都打着补丁,有的地方补丁摞补丁。阿华看的直摇头,“阿憨哥啥时入的丐帮?”“你咋知道?我端碗要饭没要到你跟前吧?”“阿憨哥现在就给阿月攒嫁妆早点吧?”阿华攀着他肩膀问道。“鸡屁股下不出金蛋,从现在攒钱我还嫌少呢!”
他拍拍阿华的裤兜,“要是在碰上像你小子这种兜比脸干净的,我这老丈人且得攒钱呢。”阿华认认真真上上下下打量他,“三年不见不认识你哥啦?”“阿憨哥,说真的认识你二十年,才发现你嘴皮子挺溜。”“慢慢挖掘吧弟弟。”阿憨拍拍他的脸。
从阿月月科就给她念书,雷打不动每天晚上睡前故事念到现在,是白念的吗!。早教从娃娃抓起,阿憨一以贯之。果然读书使人善辩。
阿憨讲话了,以前读书时书本是他最好催眠剂。现在陪阿月读书,爷俩一块进步,在书海中畅游。父爱的力量啊!
阿华笑道,“阿憨哥,这样吧等我儿子出生,我负责挣钱,儿子交给你,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原本是一句玩笑话,谁知一语成戗。这是后话。
饭菜上桌,阿莲抱阿月落座。阿憨把阿月专属碗筷摆她跟前,阿莲把菜和饭夹到勺里喂阿月,阿月一反常态,放弃一贯自己能做事情自己做原则。张开嘴咬住勺子,坐享其成。
第二口饭递到跟前,阿月仰头抬起手把勺子推到阿莲嘴边。人家小孩子专用碗筷,阿莲看看阿华再看看阿憨,“婶婶吃,”一声婶婶把阿莲叫个大红脸。娘两你一口我一口分享食物。阿月一会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会对着三人见牙不见眼的笑,一会脚丫子砰砰的叩击桌面。一晚上处于亢奋状态。
第二天一早阿莲夹着一捆线团,线团上别根钩针姗姗而至。“婶婶,”阿月笑着过来抱大腿。“婶婶给你梳好看的小辫,愿意吗?”阿月点头,床底下掏出百宝箱。里面有各色皮筋小花小动物造型头饰。
阿憨曾经尝试过把美丽的头饰妆点在阿月黑亮的头发上。设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无语的。阿憨大手握的住钉耙,抡得起大锤,但摆弄不明白阿月小脑袋瓜。揪起一缕,里出外进把皮筋绑上,在接下一缕效果不是错落有致,是高低起伏。
“阿爸,”阿月喊道,“咋啦,爸爸拽头发疼了是吧?”阿憨责怪自己,“都是阿爸不好笨手笨脚,连给我闺女梳头都梳不明白。”阿月仰起脸,想给阿爸鼓励的笑容。嘶,阿月吸口冷气,她脑袋转动,阿憨手上裂口正好刮住一根头发。阿憨慌不择手,拽下一根头发。
阿月吸了好几口气,从凳子上下来,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一点都不疼。”她拍拍脑袋,顶着半成品过了一天。
以后这些好看的头饰,阿月拿来打扮娃娃。倒也算物尽其用。
阿莲说话柔柔的,手上的动作也是柔柔的,阿月额前碎发拢上去,露出光洁饱满额头,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灵动而慧黠。阿月伸出舌头嘟起嘴巴,冲镜子里的自己扮鬼脸。
按理说,阿月小时候阿珍没少喂她,她们娘两还都是急性子气场相近。阿珍总说,阿月要强性子像我闺女,阿静肉筋筋的劲随谁了不知道。说她孙女不是婆婆不愿意听,反驳道,谁身上掉下的肉随谁。阿珍鼻子里哼道,生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活,随谁,随根。
阿莲虽说和阿月接触时间短,相较于其它婶婶婆婆,阿月更黏阿莲。阿月变身小跟屁虫,一对恋人中间夹带一个瓦数不大的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