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船造的如何?”
尤瑾二人刚到马棚外,便听旁边有人在如此问道。
“殿下放心,一切妥当。此船颇具规模,有上中下三层,可同时容纳三千兵士。”
旁边的男子回应道,听音色似是已过了不惑之年,口中还叫着殿下,莫不是,齐国皇子在此?
“有劳少府日夜督造,吾定当将少府的辛劳上奏父皇。”
少府?尤瑾心想:嗯,这下明白了。这皇子如此谦卑,想必是齐二皇子文以言,这少府,也只能是孔少府了。他们在这骊河畔造船,定是在为攻打渭国做准备,没想到,连水战都不放过。
尤瑾和晓玉躲在外墙边,迟迟不敢做声,见二人不再交谈,便步入马棚内购置马匹。
“店家,两匹上等良驹。”见店家迟迟不给回应,晓玉掏出钱袋子晃了晃。
“哟姑娘,请随我来。”店家带着尤瑾晓玉来到了后院,“这两匹是本店最好的马,好多人想买但买不起。”
“可否上马一试?”尤瑾问道。
“姑娘请。”
尤瑾轻盈一跃,瞬时已于马上,气定神闲。一拽马绳,一声嘶鸣,此马便腾跃而起,似是只要在她手里,再普通的马也能日行千里,纵跨千山。
这一声嘶鸣倒是引来了近处二皇子文以言的注意,马上之人身似飞燕,单凭一只手便可纵马疾行、飞腾绕转,一收一放如此自如。定睛一看,竟是一名女子,居然有此等御马之术,“妙哉。”文以言不由得感叹道。
一旁的孔少府也顺着文以言的目光望了过来,“此女子果然不一般啊。”
尤瑾对此马还算满意,下马道:“就它了。晓玉你去牵另一匹吧。”语罢,一回头,见一器宇不凡之人正望着自己,双眉舒展,肤白目秀,这朱唇挺鼻竟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虽身着锦衣华缎,但清一色为白。这白衣君子宛若天上浮云,似是和这美景融为一体。
若不是这男子收了收眉,尤瑾险些入了神。细细一看,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他这神色的意味。莫不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正当尤瑾想入非非时,晓玉结账归来,一见晓玉面无粉黛,意识到自己没有梳妆,瞬时尤瑾慌张了起来,牵起晓玉走入棚内。
晓玉不解:“小姐,我们为什么不牵马走呀?”
“晓玉,我现在是不是看起来像个男子?”尤瑾有些紧张地问道。
晓玉有些怔住,平日里不可一世、傲然独往、深谋远虑的公主居然问出这等话来,“小姐,发生何事了?怎么一反常态啊?”
尤瑾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起了自己明明是为了吸引二皇子的注意才试马,但竟没料到此人温润如丝雨,鲜明似绮霞,一时另自己乱了方寸。
马棚外,文以言早已携属下在门口等候。
“殿下,马棚而已,为何来此?”
“为一女子。”
“是何女子?”
“此女子铅华不御,非花非雾,纵有倾国倾城之颜,却更比太真澹泞。”
“殿下,不是向来不近女色?”
“她不一样。”
他身旁的这些属下,仍记得明王大婚时,东方王妃的倾世绝颜震惊四座,唯独文以言不为所动。他从不踏足烟花之地,从不过问女子之事。北著曾派公主前来联姻,齐皇本意为接受,然而文以言第一次违背父皇竟是因为拒绝联姻,这也是唯一一次违背父皇心愿。如此“无情”之人,怎的突然在此等一女子,众人好生惊诧,目瞪口呆,宛若东方之日打西方升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