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下去,命所有将士分为两部,留三百人在关口防守,其他人立刻去休息,今晚上汉军还会来闹,不要理会。”
昨天劝解求伦用尸体交换俘虏的汉子犹豫一下,说道:“恩公容禀,要不调马七头领的部队回来,西面缺口的汉军才二百多人,没必要放四百弟兄防守。”
求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汉子不敢说话,赶紧退回去。
汉军似乎也没余力继续进攻,直到黑暗笼罩天地,万物又归于沉寂,天空逐渐现出的明月将光亮映在每一片土地,遮住了厮杀的血迹和残骸,但遮不住人心的丑恶和争斗。
熟悉的战鼓声和号角声带给人的只有恐惧,防守的山贼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敲响集合的锣声,汉军多半又是来骚扰的。
事实证明他们错了,上百名汉军在夜幕的掩护下再次对关墙发起了冲击,强度比白天的进攻丝毫没有减弱。
山贼很快就调整过来,原本休息的士卒连梦乡都没进,又得拿起刀枪来防守。
三个时辰内,汉军连续发动三次进攻,每次都持续一两刻钟,这种战法既不会让自己有太大损失,又让山贼不能得到休息。
“愚蠢。”求伦看着如同潮水般退下的汉军,虽然对大批山贼战死极为心痛,但他也更加确信心中的念头——汉军要打消耗战,用尸体在关口前堆出一条血路。
可惜,我拖得起,你们拖不起。求伦似乎已经幻想到自己站在朗陵的城头,看着满城百姓臣服于地,瑟瑟发抖。
不等这种幻想持续下去,忽然有山贼喊了声:“你们都快看,家里怎么起火了?”
众人向着关口后面的山贼老巢看去,老巢距关口八里路,但红光冲天,清晰可见。
“难不成走水了?”
有脑子清醒的山贼瞬间明白过来,“走你娘个水!是汉军偷营,俺娘还在里边呢!”
“我儿子也在!”
“马七个狗日玩意在干嘛!大头领不是让他去防备官兵偷营嘛,俺家里人要有个好歹,俺一定剁了他!”
一石激起千层浪,山贼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举家逃荒、走头无路的百姓,全家老小都安置在后方,之所以听求伦的号令,到处杀人放火也是为了全家吃饱,但如今家人连性命都不保,谁还安心听你求伦的命令?
求伦自然明白这些道理,不做犹豫,点了一名头领当机立断道:“你领三百人在此留守,不许出战,汉贼既然偷袭咱们家里,用来强攻的士卒肯定不够。其他人跟我回去救家。”
又大喊道:“弟兄们听好了,今晚杀汉贼有功者,赏五十斤粟米,三匹麻布,杀的越多,赏的越多,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