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汉军西面缺口新筑的营寨。
不等不说,郑宁在建筑营寨上还是有一手的,时间只有一天一夜,手下士卒只有二百人,还要分出一部防备山贼,即便如此郑宁仍在这个山口清理了一片空地,建成一个四亩左右小营寨。
外围用齐腰高的木棍围了三层栅栏,只留两个出入口。往里几十米用泥土树枝夯起了一道一人高的土墙,半米厚。
营内布置了十顶大帐和两处仓库,一个粮草,一个军械,所以空间很是逼仄。
郑宁对改变营寨的现状毫无兴趣,他站在营外的半山腰,向着下面的山道眺望,心中的急切溢于言表,嘴里一直嘟囔着“怎么还不来”。
山道是刚刚清理出来的,树木枝杈、落叶乱石遍地都是,艰险难行,两百多名红衣黑甲的士兵在月色的掩护下在山道急行。
“总算来了。”郑宁长出一口气,就是当年自家婆娘生孩子都没这么紧张过,赶紧跑下山迎过去。
山下汉军当先的正是周文,虽然领兵攻打关口一天,但依旧精神抖擞。这两百人皆是精挑细选的精兵,白天雪藏在营中,就是为了今天晚上。
会合了郑宁,一同到军营中,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四百汉军,周文将一半的军力都用到这次奇袭上。
在周文坚持下,四名屯长加上郑宁,六人就地开了战前会议。
虽然和山贼交战数日,但众人仍不免心中惴惴,对此周文也毫无办法,连他这会儿也是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我再说一遍作战计划,山贼分为三部,关口处约有千人,是贼首求伦统领,跟缩头乌龟似的,再打也不出来。”
“其二就是咱们眼前这支山贼,据捉回的山贼俘虏交代,约在三四百人,由一个叫马三的山贼统领,有些蛮力,不足为虑。”
“其三。”周文将两个字音压的很重,“就是今晚的重头戏,山贼老巢。山贼的家属宝眷皆在此处,足有两三千人,说是一个小型城镇都不为过,但多是女人小孩,守备的兵力仅有百余人,很容易攻克。从这几天战况来看,山贼皆是乌合之众,全靠着劫掠维持到一起,一旦他们家人被俘,此战就赢了。”
五人盯着周文,不敢漏掉他嘴里任何一个细节。周文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兴奋感,继续道:“我军人少,可战者不过八百多人,所以必须要用重拳打山贼的薄弱处。孔安正领四百人在关口处强攻,吸引求伦正面注意,咱们这四百人趁机掏了他老窝!”
“偷袭山贼老巢风险极大,兵力不能太多,否则行军过慢,还容易被发现。也不能太少,否则威慑不住。所以此次由我带宋兴的一百人偷袭。”宋兴是军中屯长,勇猛凶悍,还特别听周文的话。
“郑宁,你领余下三百人留守于此,攻打马三营寨,一来掩护我军其他各部行动,二来不能让他分兵。待看到山贼老巢火起,不要理会这里的山贼,直接领兵来山贼老巢,和我会合,一同拦截求伦的救援部队。”
“那马三这里怎么办?会被他抄了后路。”郑宁担心道。
“此战非胜即败,哪还有后路可退!”周文只怕众人不能严格执行军令,忽然站起,抽出腰间短刀,正色严词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事关国家百姓,我辈只能舍命向前。本尉在此承诺,与诸军士同生死、共患难,但若有敢不听号令,不奋勇杀敌者,临阵斩立决!”
五人皆是一凛,赶紧起身抱拳道:“唯!”
分派完毕,周文先领了一百名军士全副武装,每人一身皮甲,两把环首刀,一把步弓,两袋箭矢,悄然潜出,钻进树林往山贼老巢去,郑宁之前遵从周文命令,连派三波猎户士兵进入林中查看,绘制地图,这次奇袭的向导就是这些猎户。
行不多时,身后战鼓声和厮杀声响起,郑宁领兵开始掩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