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左边的录事司使,早已是坐不住了,见刺史大人要退堂了,赶紧赞道:“大人英明,事涉三条命案,就应当如此,还是等查清了再审吧。”
说完就站起身,等着刺史大人离开。
不过刺史大人却是没动了,只见他两颊惨白,但过了一会就通红了起来,只有一双眼睛冒着怒火,望着堂下正喝着茶水的沈同知和王巡检二人。
心道自己今日是彻底中计了,他知道这两人在等什么了,就是在等自己说出这句话,他也终于知道为何会有这么多的百姓来围观了。
王巡检就在刺史大人的注视之中,慢慢的将这一杯茶水喝尽,然后从身上掏出手绢擦了擦自己的手,哈哈地笑了一声,立刻又沉下脸,站起来说道:“录事大人是老眼昏花了吗?既然如此,以后州内的事物就少插手吧,哈哈哈。”说的是录事,其实指的就是辛淮。
他继续往前走上几步,歪头看了眼呆立着的录事后,向着刺史大人使说道:“大人,我看录事司如此废物,以后这州城内的治安也交给我们都军司吧,这么久过去了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来呀,将咋们查到的东西给大人抬上来。”说了又笑起来了。
说完,他身后便有几个捕役将木箱抬出。
李全见他迟迟不发难,还以为今天能应付过去了呢,原来是要等着看刺史大人的笑话啊,不过正好,不枉自己准备半天。
围观的人群却是彻底的莫不着头脑了,今天这事是一波三折,见事情又有了变化,都焦急的向着大堂之中的那口木箱看去。
不过几个捕役却是不慌不忙的,慢腾腾的将木箱打开,众人这才看清,里面原来是两张宣纸和一把染血尖刀。
“诸位且看,这就是我巡检司所调查到的,两张供词和一口凶器。”王巡检面带微笑的走了出来,站到木箱庞,对着众人说道。
人们一下子蒙了,对这突然而来的变故,所有人都是难以置信的模样,都不曾料到巡检司居然找到了凶手
然后他又弯下腰身,将那口尖刀取出,给众人展示道:“诸位且看,这就是凶手所持尖刀,凶手正是用此刀,杀了那三人。”
说完又示意仵作过来,拿去对比伤口。
仵作接过尖刀,蹲下身对着担架上尸首身上的伤口进行对比,片刻之后,他便站了起来,躬身说道:“禀告大人,此刀宽一寸半,厚又两分,和伤口完好的符合。”只是说话之时,向着那王巡检看去,眼神中却是有些猫腻。
“嗯,继续吧。”辛刺史也就没有审下去的心情了,他不用看也知道了,其中就是李全二人的供词,此案已没有悬念了,今日升堂,就是一个针对他陷阱。
“呵呵,巡检司果然厉害,不过既然找到了凶器,那凶手肯定也是找着了吧。”坐在一旁的沈同知见状,也起身笑和着。
“沈大人,谬赞谬赞了,不过我巡检司出马,凶手定然是逃不掉的,您看,两个凶手的供词就在这里。”说着又从木箱里将那两张宣纸取出,在空中扬了扬,然后才递给向沈同知。
那沈同知接过去一看,一双小眼睛顿时瞪得溜圆,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开口赞道:“不错,果然是凶手的供词,王巡检真乃大功一件啊。”
“诶,哪里哪里,这其中多亏了沈大人的帮助啊。”
“……”
两人在这大堂之上相互吹捧附和,已完全没将案堂上的刺史大人放在眼中了。
一旁的沈知法此时也赶紧出来踩刺史大人一脚:“王大人,敢问写下供词的二人在哪里。”
“这不是在这站着的吗?”
“你说我?”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觉着不对,然后做出一不敢置信的模样,向着李全二人指去:“哦,你说这两人?哈哈哈,王大人真是会开玩笑,刺史大人不是说了,这两人是无罪的嘛。”
话语一出,大堂之内一片哗然,人们都想不到居然真是李全二人做出的,此时都希冀的向着刺史大人望去,希望得到刺史的确认。
辛刺史接过两张供词看了看后,只觉得心疲力竭,扬了扬手中的宣纸,问李全二人道:“这份供词可是你两亲自签下的?”
“呵呵,禀告大人,正是。”李全默默的看着大堂内里这一群人的表演,心中暗暗发笑。
“轰”的一声,大堂之内完全的炸开了,这下李全二人都亲口确认了,肯定不会错了,原来凶手真是这二人,可这刺史居然还判他们无罪,真是可笑啊。
更可笑的是负责此案的刺史衙门死活查不到线索,反而是让都军司的巡检给查出了,而且看这废物刺史,上任就将盐业司的黄金给丢了,还死活查不到,说不定就是刺史衙门自己干的呢。
刺史大人心如死灰,知道自己肯定是完了,今日肯定是巡检司散布的消息,才引来了如此多的百姓,现在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大堂之上了,于是打算赶紧确认凶手后,结束此案。
“那此案就是你两做的吗?”
王巡检坐回椅子上,微笑着等待李全的回道,其实怎么回到都不重要了,人证物证具在,这两小子就是想抵赖都是抵赖不了了。
他真是自己都佩服自己,自己这一石二鸟之计,即将屁-股擦了干净,又将这刺史的名声彻底击溃,这下自己是立了大功了,大哥那里肯定也好交待了,
想到这里,他是面带春光,便将一旁的茶水端起,对着对面的沈同知虚敬了一杯,然后一口饮下。
对面的沈大人也是颇给面子,拿起杯子,在空中跟王巡检碰了一杯,仿佛在喝庆功酒一般。
“禀告大人,此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