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聪明在二楼啃下两个面包，塞了点贵价商品到包里，下楼正遇上展昭昭翻出方晓媛的零食，她一个箭步上去夺下：“你不能吃，先去医院做检查。”

展昭昭看白痴一样看裘聪明：“我的伤自己能治。”

之前料理方晓媛暂时忘掉的伤，一提起来就开始疼，她给自己划出结界在一旁疗伤，让裘聪明帮白静整理。手里八角帽的凶器跟镇魂钉有几分相似，拿上去也是寒气森森刺手，展昭昭想她何德何能能得到如此大的青睐，对方一次不成，两次三次的设下机关陷阱来夺取她的魂魄。白静提到灵契，她表面否认，心里犯嘀咕，玄武当时选中她的理由难道仅仅是路过凑巧看到她自杀。

伤愈后展昭昭大嚼大吃，招呼白静吃了回到人间的第一顿。

裘聪明又有疑惑：“白静不认得方晓媛老公，会露破绽。”

“先跟我们回去，找个借口。”展昭昭打着饱嗝撕扯鱿鱼丝，凌恒也夺取了萧修哲的身体，是用什么办法不被发现的，不过白静的脑子没法跟凌恒比，“孕妇体弱，受阴气侵体，要驱邪。”

方晓媛老公要离婚，对她自然不甚关心，别家有家属接，白静跟展昭昭和裘聪明待了大半天连个电话都没有。展昭昭送佛送到西，解锁方晓媛的手机找出标记“妈妈”的短号，拨通前又关照白静要说的话，然后把手机给她。

白静背书一样讲完，把手机递回给展昭昭，双手跟饼干的包装袋较上劲。

“你能吃，还是她能吃？”

裘聪明舔着手指上的酱汁数她们扔下的包装袋，完了说：“去吃顿自助餐比比。”

三个人聊着吃着到天黑，展昭昭用包包挡住明显的大块血迹，夹在裘聪明和白静中间转挑路灯照不到的角落，走到地下停车场。

汽车发动起来，通过后视镜看后座那张让她深恶痛绝的方晓媛的脸，展昭昭忽而感伤世事无常，然后她握住方向盘真真正正意识到，自己杀了一个人，从此世上再无方晓媛。车子驶出小区大门口，她便释怀了，她杀的第一个人是自己，方晓媛要她死，她便让方晓媛死，很公平。

裘聪明打起鼾，白静脸贴车窗看外边，发出“哇哇”的轻叹，兴奋的像个孩子。展昭昭特意放慢速度让她看夜景，开到炸鸡店门口，展昭昭找回她生存的意义，拉起手刹叫白静别乱动大手笔的把菜单上的炸鸡都点了一份。

白静发挥狗鼻子功能，展昭昭上车她就从座位中间探上半个身子：“好香。”

“算你有口福。”

裘聪明鼾声惊人，展昭昭和白静都没打算喊她。车停路边，两人前后座你递我鸡腿，我递你鸡翅，半个小时吃完打包的十几盒炸鸡，摊在车座上缓劲。

“我有点明白为什么你招人恨，你太会享受了。”

“是你太容易满足，炸鸡天天能吃到，算不得好东西，说我没出息才对。”摇下车窗，展昭昭下车把白静也带下来，“让她睡，我跟你去逛街。”

“好。”白静自然是什么都好，下车后紧紧拉着展昭昭。“村里庙会都没有这么热闹，这么多人，这么亮的灯。”

展昭昭带着山里乡下的百年老妖怪买了两套衣服，强行把白静从化妆品柜台拉开时，白静已经把脸涂成了调色板。

来到珠宝店，白静简直要乐疯，灯光下的首饰每件都闪着光，她是件件都喜欢，恨不得施个法把店搬走。

“买几件银器压压魂，太多我可买不起。”展昭昭的钱包在流血呼喊。

“好看吗？好看吗？”白静十个手指，两个耳朵，脖子上全戴满饰品，一个天生的购物狂。

“选一半，我去付钱。”

收银台前一对母女正在付款，展昭昭觉得自己也是带了一个女儿出来，思绪飘到总要收她做女儿的玄武身上，白静讲的话一直忽儿忽儿的在她心里起伏。当初她或许不该那么无所谓的把命给玄武，问也没问定下契约，她当时是真的不想活，可是当白静讲起灵契种种限制时，她想自己还是决定的太草率。

然而，既然说了“死生无悔”她何必再花心思去探究，而且说不定，到时候后悔的是玄武。

回车上，裘聪明已经睡醒问她们去干嘛。

展昭昭往她怀里放进一盒热乎乎的东西：“买披萨给你做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