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停留越发地热闹了,也越发地有名了。酒娘不觉摸了摸发疼的头,她可从未想过让人间的莫停留这般名声在外,这可不是件什么好事。假以时日,麻烦必然会登上门。
开门声响起,她没有回头,“如何?”她懒洋洋地道。
涟漪咽了几口口水,该如何和夫人说,只要有关然公子的事,夫人就会喜怒不定,“夫人,我刚刚去问了。公子早些时日便不在府内,门人说是两日前公子接了皇帝的一道圣旨,连衣服也不带换,更未携带任何东西,去了韶关,具体如何,怕是只有然公子和皇帝知晓。”
她记得,韶关前些时日闹洪涝,亦是若风出面解决的;这一次,又是为何?
心中不觉担心,也无怪乎他回来后就一直未曾得见若风。她突然想前往韶关去找他,脑中一下子冒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你说我去韶关怎么样?”
“夫人,不可啊,韶关这么远,你若前去,路上有歹念的妖魔不定有多少,夫人万不可有这样的做法。”涟漪呈大字形的拦在门口,她是绝不会让夫人过去的。
可惜涟漪是忘了一点,她家夫人身后还有扇窗户!酒娘倚在窗旁望着如山海的人群,这些都是来莫停留忘忧的,怕是待会儿她未有落脚之地。又是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水,酒杯落下砸中了慢慢前移的某个颇为倒霉的人的头上。
那人摸着被砸的发疼的脑袋大叫道:“谁啊,不长眼!”
酒娘未有理会,只对着涟漪这个傻丫头道:“丫头莫要白费苦功,明知是拦不住我的,好好看着莫停留,待我归来。”说罢纵身而跃。
底下的一群人见其落下,又是一阵的惊叫,当时便是一片混乱,聚也不是,躲也不是,只好互相推壤着,却也只在中间让出了个空地。
谁也未料到,事情竟还有转变性的一幕,便是连酒娘,也不敢想象,她竟被人家给“救”了,况还是个熟人,熟悉的味道,她不用去看,也知道是谁。这一幕,和初见这一世的若风时是何其的相似。
他抱着她缓缓落地,好久,也未松开手,她也未再像着上次那样调笑他时说着“可抱够了?”如此,多好,她贪恋着他的怀抱。可惜,却被某个不长眼的家伙给打断了。
还能有谁!宇夜这个王爷当得也真是闲,她每次见到他却都是在略显尴尬的情形下,这回换他调笑了,“可抱够了?”竟重复起了昔日她的话,若风缓缓地松开手,却还是没有完全放开,无须待她说话,若风便已开口了。
“宇兄可还想再喝酒娘的忘忧酒!”
呃,宇夜顿时噎住,干笑着:“打扰了,你们抱你们的,我只是一个过路人。”随即左顾右盼着,佯装未看到两人。心里却一直腹黑着此二人,真是越来越有夫妻相了,如今两人还未成亲,却已相互帮着欺负起他这个媒人来了。
又是一个黑影从窗户飞了过来,然若风和宇夜还未看清来人,此人已扑到酒娘跟前,半跪着拉着她的手臂苦求着:“夫人还是听涟漪的一句话,韶关路途遥远,夫人还是在此等候然公子归来,,可不要让心有歹念之徒得了空啊......”
“咳,咳咳!”酒娘干咳着打断着涟漪的话,这死丫头,怎的就不会观看清晰些再说话,她口中的“然公子”可活生生就在她的面前,这不是让她下不来台面吗!
涟漪确实也住了嘴,因她也实实在在地看到了然公子,她又惊又喜,只是,貌似刚刚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她随即又苦恼着脸,完了,夫人怕是要生气了。可是,这也真怪不了她,她也是太担心她家夫人了。
又一个不合时宜地声音响起,“我想,我今日出门大概真是未看黄历,改日当真要买本黄历时时带在身上。”
涟漪也顺着宇夜地话道,“宇公子买的时候莫忘了再多买一本,我猜我也该买本黄历来测测凶吉。”
倒了杯茶水亲自递到若风手中,却见其还是隐隐地笑着,酒娘当即便不大高兴了,也不去阻拦,直直坐于他对面,看着他,干脆让他笑个够,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道:“可笑够了,我的然公子。”
“这个称呼,听起来让人不习惯......我若不回来,你真要去找我?”他一直没有想过,酒娘想过会去找他。他与王爷一回京,耳边时不时地听到有人在谈论着莫停留的事,本就想着来看看酒娘,现已不由自主地前往。离莫停留尚远,却已见到更多的前往莫停留的人,几日未归,不曾想莫停留越发热闹了。
只是一靠近,便让他见了不高兴的一幕,酒娘竟从窗边掉下去了,说掉不如说是故意为之,若说上一回,倒真是不小心。当下心中急切,便已奔了过来......
酒娘想了想,道:“也许会,也许不会,”她又道,“毕竟路途遥远,涟漪说的也不无道理。”
“你若当真跟过来,我亦会当做不认识你,”他开玩笑似的道,“没见过哪个女子这么的豪放。”
“那我该庆幸我并未真跑过去。”
寂静不过一会儿,她便被他给拥住,她亦回抱他,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已久的疑问,“你对我究竟是怎样的感觉?”空气中刹那宁静,只余他的呼吸和心跳声,她紧张的不敢再动弹分毫,只静静地听着他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