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庆承摸摸她的头,“我妈妈像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吗?”
“那倒没有。不过,你两个姐姐肚量可都不大。”
裴庆承看她一眼,正色道:“你说得没错。姐姐们拿我当儿子养,但凯文和乔治却是她们真正的兄弟,从小到大他们都在一起,失去他们,她们心里的难受并不输给我母亲。”
李晓澄撇撇嘴,“那也不能往一个孩子身上撒气啊,王易燃那会儿才多大?”
男人捏捏她不高兴的嘴,“你没见过那时的易燃。那时的易燃,是所有人眼里的魔童,小怪兽,野性难驯着呢,连梅梅也头疼得很。我姐姐们这么大了都要和妈妈一块睡觉的人,怎么容许别人欺负到梅梅头上去?好脸色,自然是没有怎么给,但也谈不上苛刻薄待。不过,易燃是第一个发现梅梅得了白内障的人。他做了好事,梅梅和爸爸都夸他,劳拉和黛西也缓和了态度,唯独他自己十分别扭,仿佛大反派突然掉进了莺歌燕语的仙娥宫殿,浑身的不自在。”
李晓澄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能想象那画面。
“那你呢,你对侄子怎么样?”
她问他。
“我?”他回想了一下,“我那时候正在忙着谈恋爱呢。”
李晓澄猛地挣开他,怒目而视,一字一顿:“裴!庆!承!”
男人乐不可支,掐着她的腰丢到床上,自己也扑就了上去,不管她的踢蹬,只管死死按住。
“傻瓜,逗你玩呢。”
事实上,他也比几个哥哥姐姐好不到哪里去。
凯文和乔治出事后,他突然从闲散的公子哥变成了接班人的唯一候选,再加上裴景宽也突然病了一场,萌生了退休养老的念头,不知怎么的,放着一屋子的儿孙不用,偏偏要找上他姐姐的养子。
因为他姓“裴”吗?
那也不能够。
现在当然是明白了,“舅舅”不是舅舅,而是亲叔父,按资排辈,裴景宽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本该是他兄长裴景骞的。
裴景骞和前妻曾有一个儿子,十几年前得了癌症去世,也只留下一个女儿而已。
他裴庆承当然有资格成为裴家的继承人。
“梅梅本不打算让我过分参与家里的生意,她一向只求我开心。但你也看到了,兄姐都这么争气,我也不好太堕落。再加上生意于我来说也并没有那么难,除了占据我多数时间,少去了打球的机会以外,我没有觉得它困扰了我。一晃眼,就到现在了。”
“这话说的,你做生意就和我做数学题一样似的。”
“难道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你做生意赚钱,我做数学题还得花钱好吗!”
裴庆承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
asn是替李晓澄查完当天票房后接到南珠电话的。
通话内容还是那老三样:“他工作忙吗?心情如何?何时有空见我?”
asn的回答也是老三样:“忙。还行。暂时腾不出时间。”
客客气气,彬彬有礼。
这事是李晓澄吩咐下来的,演奏会后派对上的闹剧,终究是让李晓澄于心不忍。
并且家里老太太或许也不希望她做事这么绝,这对她今后在太太们的社交中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