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会激怒锦衣卫,张白渔还是选择把心中的猜测说出来,能碰上朝廷有分量的人不易,在这位杨阁老面前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不然叫花帮与那身后的祈天神教永远得不到解决。
锦衣卫百户长的脸色已经不只是铁青,被一个少年当这么多人指责,偏偏他说的还都对,无法反驳的他抽出长刀指向张白渔。
“公然诬陷锦衣卫,给我抓起来!”
他手下的兵甲接到命令直接准备动手。
“我看谁敢!”杨寓鼻子都快气歪了,他一个正五品官员还在这坐着呢,不由分说就要在他眼前抓人,实在是蛮横至极。
看兵甲们稍作犹豫,那锦衣卫百夫长又下令:“给我抓,出了事我们锦衣卫负责。”
杨寓愤然站立将张白渔两人护在身后:“要抓他们就从我身上踏过去,我看谁有这个胆子敢碰我。”
张白渔两人感激的看着杨寓,这位刚刚与他们相识的人现在却为了道义维护他们,张白渔心中掂量,如果他们真敢出手,他不介意用一次真火三昧。
那百夫长犹豫了,虽然杨寓拿他没办法,但他也不能真伤了杨寓,他没想到杨寓会为了这两个小子这么拼,一时间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
看杨寓真的威慑到了那绿衣锦衣卫,张白渔躬身向他:“杨阁老,且不说是否官匪勾结,单是那茶楼就有十分有问题,如今尚有如此多的匪徒流窜在外,还请杨阁老一定帮忙替那些受害的百姓主持公道。”
那杨寓最是嫉恶如仇,一听要为百姓主持公道便站的更直了。
“好!等我回去秉明太子,一定彻查此事。”
阿水记仇似的又一次把手指向那位锦衣卫百夫长:“还有他,官匪勾结万分可疑,朝廷养着这群蛀虫,真是百姓之灾,天下大难。”
“是谁在构陷我们锦衣卫啊?”阿水话音刚落,戏园外传来一股震雷之声,听到声音的锦衣卫百户长转瞬换了脸色,他们指挥使纪纲来了。
杨寓眉头一皱,心想这事估计不好办了,那纪纲可是本朝数一数二的权臣,平日里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的狠人,如今皇上又不在京,他更是无法无天了。
纪纲穿着他极为象征身份的猩红御赐飞鱼服,腰挎玄铁绣春刀大步踏来,身后跟着一队大红锦绣华服锦衣卫。
张白渔看来人一张极为方正的脸颇具威严,步履之间神气十足,气息深沉似海可见是武道高手,就算在敕方庄恐怕也只有各堂堂主与那群老家伙才能媲美。
那百户长迅速附耳向纪纲说明情况,纪纲听完站定身子,反手一耳光将那百户长抽翻在地。
“就这点小事也至于让我亲自出马!”纪纲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本来吵闹的戏园被纪纲这一巴掌直接震得鸦雀无声,而纪纲眼神扫到之处,再做的看官纷纷把头低的极下,这位京城第一狠人,杀人从来无需理由,那腰间悬挂的绣春刀上的亡魂岂止过万。
那本来趾高气昂的百户长像落了水的公鸡一般,捂着脸退到纪纲身后,下面都不再需要他了。
“杨公,你不好好的协助太子监国,竟然与我们锦衣卫要犯同桌而饮,公然阻碍锦衣卫执法,你可知罪?”纪纲气定神闲的走到他们桌上坐下,悠闲自得的自己倒上一杯清茶喝了起来。
上来就问他杨寓的罪,可把杨寓气的直拍桌子:“我有什么罪?你要不要把我也抓到你那诏狱审问一番!”
纪纲又自顾自的倒上一杯清茶,这次却没喝放在桌子上,他抽出腰间三尺绣春刀,刀身锃亮闪着凶光。
“杨公不要着急,迟早请你去坐坐,但今天我只要他们两个,当然如果杨公确实等不及要去我们诏狱看一看,那尽管护着他们。”
杨寓恨得牙都快咬掉了,奈何对纪纲一点办法都没有。
“还愣着干什么,抓起来!阻碍锦衣卫执法者,格杀勿论!”
纪纲言出如令,多少人死在了他这一句格杀勿论上。
张白渔暗暗计算自己的胜率,武道肯定不行,如果自己拼全力施展道术兴许能制造些混乱,但如此近距离面对纪纲,自己可能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不觉间竟然走到了死局。
现在只能把希望寄存在陈友谅身上了,可陈友谅又不一定在,他的身份如果在京城现身,那可不是一般的祸端,到时候可能整个天下都没有他张白渔的容身之处了。
阿水悄悄把手伸向怀中,必要时他就拿出那代表他身份的令牌一搏,这些当官的总要给他们敕方庄一点面子吧,而且自己多少流着有皇家的血脉,量他纪纲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只是张白渔他不一定能保住。
纪纲的出现让他们知道这次玩大了,局势正变得越来越糟。
“哼,在下要是怕你我就不是杨士奇!来,有种给我个痛快。”杨寓愤然站起,士可杀不可辱,今天如果做了缩头乌龟,那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