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腐酸儒,不可救药,动手!”纪纲并没有被杨寓爆发的正义给吓到,这样的话他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每次不过是人头落地,他们的嘴就松了。
锦衣卫们抽出腰刀就要砍向杨寓,张白渔走上前来高呼住手。
“这件事与杨阁老没有关系,我跟你们走!”杨寓实在不应该为了他们被受伤,尽管他是皇上钦定的辅臣,但锦衣卫执法向来有先斩后奏之权。
却没想纪纲微微一愣,旋即嗤笑道:“小兄弟太天真了吧!走?我说带你走了吗?锦衣卫只听皇上的旨意,你们两个构陷我们与匪徒相通如同构陷皇上,那可是死罪,当就地正法!”
纪纲自来就没准备让这两个人活着离开戏园,尤其是张白渔说出他们官匪勾结的话后,他纪纲确实与祈天教有联系,也为他们行过不少方便,但这些事情,只能他们锦衣卫知道,别人,说了就要死!
“纪纲,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和你拼了!”杨寓吹着胡子就冲向纪纲。
“找死!”
纪纲毫不犹豫挥刀就砍,张白渔暗狠出手晚了一步,这一刀他根本替杨阁老接不了,那些看客们纷纷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
“嘭!”
纪纲的绣春刀被不知名物体击中发出铁器撞击的声音。
“哦?有趣。”
纪纲收起绣春刀,又举起了刚刚倒的清茶一饮而尽。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提起的心猛然放下,张白渔趁空挡赶紧将杨寓拉到身后,心中唤起笔墨双灵,暗暗做出结印手势。
“怎么,月公子不要下来喝口茶吗?”
说话间纪纲又把杯中的茶给加满了,因为看起来今天得说特别多的废话了。
二楼一处雅间的围帘被打开,一位白衣翩翩丰神俊朗的年轻人带着一位穿明黄锦绣华服的少年站在扶手前,身后的圆桌上似乎还坐着一位,看不清样貌。
“纪纲,你好大的胆子!”
说话的是那明黄色华服的少年,看起来他很生气,一双傲气凌人的双眼直直瞪着楼下的纪纲,吹弹可破的稚嫩小脸上眉头紧皱。
“哟,这不是皇长孙嘛!今天可真是热闹,一点小屁事这么多人凑合。”
纪纲言语轻佻,完全没把这备受圣上宠爱的皇长孙朱瞻基放在眼里。
“杨阁老是皇上钦定的辅政大臣,你竟然敢对其动手,简直是藐视皇上旨意,今日我既在此就不容你继续放肆。”
月公子在一旁不发一言,那比女人还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自锦衣卫带刀走进这家戏园他就想出手了,奈何有人非要看戏,以至于弄到现在这种局面。
轻轻打开手中木纸扇,隐藏在戏园四周的圣教弟子蓄势待发,只要他一声令下,这纪纲绝对走不出这戏园的大门。
“皇长孙言重了,卑职也是为了皇上出力,不过是抓两个不法之徒,谁成想杨阁老百般阻挠,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纪纲松口了,他这才想起来这戏园本是圣教四法王之一的月公子的老家,四周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圣教的好手。
他言下之意是不再为难杨寓,只要带走两个他需要的犯人就行,月公子总不至于为了两个素不相识的少年出手的。
张白渔总算看到一丝希望,至少这位好心的杨阁老不会被他们牵连。
那朱瞻基也是倔强的主,楼下的一场闹剧他从头看到尾,那两个人本就没错,如果他们说的属实的话,很可能是他纪纲的一大罪证。
纪纲向来与汉王同气连枝,自然就处处对他们太子一系为难,仗着皇上的宠爱,是太子一系最大的祸患,所以朱瞻基决定保下张白渔二人。
“纪纲,这两个小兄弟是我的旧识,向来本分,不如卖在下一个面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朱瞻基尚且稚嫩的大脑还在思考如何去为张白渔两人开罪时,月公子先开口让纪纲放人。
那纪纲又一次把杯中清茶给饮尽,这次没有再倒,反而将茶杯怒摔到地上眼神扫向张白渔三人。
“你们喝的他妈的什么玩意,这么难喝!”他埋怨的眼神中透着凶光:“把我的好酒拿上来,今天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