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几人措手不及,加上茶楼空间狭小不好躲避,几次都险些被砍中,一时间竟毫无招架之术。
慌乱间四人跳窗而出,逃窜到人流涌动的大街上,谁知这些亡命之徒胆大包天,在祈天神教几位高手带领下,竟然不顾京城之地的威严,一路追着几人不放。
阿水一边跑一边骂:“张州委,你继续吹啊!有能耐你转身揍他们啊!”
张州委经这一刺激酒劲都被挥发掉了,他仰着通红的脸奋力的跑,一边还时刻注视着苏慕寒:“我哪知道从哪来的匪徒,有几个竟然毫不逊色于我,堂堂天子脚下还有没有人管了!”
张白渔看来人如此凶残开口道:“我们在一块目标太大,州委你带着慕寒一起,我和阿水一起,我们分头行动,逃出来之后到客栈集合。”
“好的没问题,我会保护好慕寒的!”张州委一口应下,拉着不太情愿的苏慕寒与张白渔相背而去。
张白渔猜的不错,分头行动后他们没入人流极其不易被发现,继续跟着难度过大,没多久那些歹徒就收刀四散。
不过张白渔并没有掉以轻心,刚才确实有几个高手,保不齐还有人在跟着他们,所以第一时间他们没有选择先回客栈,恰巧身后有一家戏园子,他与阿水两人便先扎进去躲避起来。
寻到一处座位坐下,还没喝上两口茶就有人先上门来。
杨寓一指张白渔问身边的副考官:“是他吗?”
副考官点头称是,原来两人在去一路客栈的路上碰到鬼鬼祟祟的两人,他一眼认出那个白袍少年,看两人走进戏园,便带着杨寓一路跟了上去。
“好,你下去吧!”杨寓挥手让副考官退下,他自己咧着嘴就上前打招呼:“这个小兄弟可是张白渔?”
张白渔与阿水一愣,以为是匪徒又找了过来,但看来人年近半百,慈眉善目,半头青丝已成白发,实在不像会拿刀砍人的样子。
阿水一戳张白渔:“你认识?”
张白渔摇头,他第一次出山,随意非常肯定自己从没见过此人。
“吾乃翰林院编修兼左谕德杨寓,也是你的主考官。”
杨寓的介绍让张白渔心中一惊,赴考时就听考生议论,说这次的主考竟然是杨寓杨士奇,这位德高望重的杨公,除了是正五品翰林院编修兼任左谕德,还是首任内阁成员。
左谕德掌赞谕规谏太子,他的话连太子也要听,而内阁就更了不得了,自洪武年取消丞相职位,这永乐年间的内阁便成了替君王分忧国事的重要组织,虽然没有宰相之名宰相之权,却行宰相之实务。
这位大人物为什么亲任童试主考不得而知,但既然找上门来肯定是为了考试的事,张白渔心中估量自己应该没有写犯禁的事。
杨寓笑了,额头几道深深的皱纹代表着平日忧思极重:“不要紧张,并不是你的试卷有问题,反而是写的太好了,我心生钦佩,恰巧刚刚在路上我的副考官认出你来,便想着来说上两句话。”
张白渔心中雀跃,还好平日素静惯了没有表现出来,换了别人被这朝廷一等一的人称赞早就飞上天了。
看眼前这位唇红齿白剑眉星目的少年郎,秀气中包含着一股英气,又隐隐藏着一股“老”气,着实让杨寓万分的喜欢。
他又咧嘴问:“你是江湖中人?”
“是的,清凉山敕方庄新晋弟子。”张白渔回答。
“那你祖上是哪的人啊?”
“祖上应该是金陵人氏。”
金陵是应天的前称,看杨寓一副不解的模样张白渔继续说:“宋时先祖为躲避战乱从金陵迁到百里深山,一避世就是近百年,最近才重新出世,现在隶属于敕方庄。”
杨寓心想原来如此,怪不得那篇文章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原来竟然是出自前宋遗民,那个文坛盛世是如今多少儒士妄羡的年代,可惜都蒙古铁骑无情的踏碎了,即使如今华族复辟,太祖皇帝重开盛世,那断裂的文脉也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此对张白渔更是珍爱了几分,这可是那个梦幻年代留下的种子,“不行,不能让这枚种子流落江湖。”杨寓暗想,今天一定要想办法给他留下来。
阿水觉得读书人有些怪性是应该的,看张白渔就知道了,但这位“主考官”的怪性也算是出奇,话说到一半就呆坐在桌上一动不动,举在空中的茶杯还有半口清茶,如果不是眼珠子溜转证明他还活着,他就要让人把他抬下去了。
这也确实是杨寓的毛病,他这出神证是不分场合的,好几次都因为在朝上出神被御史弹劾无视皇家尊严,好在皇上谅解他,因为每次他出完神都能想到好的方法。
“有了!”杨寓没拿茶杯的手猛的一拍大腿,这位小哥跑来应天考童试必定还会要考明年的乡试,这也说明他是有心为官报效朝廷的,以此为由再以小欲诺之,必有成效。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