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感于项羽难得放下身段,礼贤下士,大家都未能及时反应过来,等想起来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直默默无语的钟离昧上前跪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王上千金之躯,岂能为吾等所误,昧万死!”
言罢,钟离昧顾不得犯上,抽刃割下一缕头发,掷于项羽案前,令满堂震惊之余,也激起了所有人上下一体、同仇敌忾的决心。当即不管失不失礼,纷纷拔出佩剑,削发明志,振臂高呼,直言去找固陵城找汉军决一死战。
“吾等跟随武信君(项梁)起兵,蒙王上不弃,愿为主君永效犬马之劳,披肝沥胆,为袍泽报仇雪耻!”
“末将愿立军令状,三日之内,必取刘季项上人头!”
“末将愿立军令状,不破汉营,誓不罢休!”
“末将愿……”
看着周围这群慷慨激昂的百战老兵,项羽不由得心神大定,总算避免了成为孤家寡人的下场。不过,仅靠团结可远远不够,还必须更加完善。
“弟兄们的心意,项籍明白,只是现在决战为时尚早,将士不宜轻动。”
“敢请王上相信,末将必不负大楚军威!”部将萧公角忙道。
“公角莫急,我并非不相信尔等,只是,”项羽苦笑道:“只是近年来大楚战绩或许太过显赫了,以至于小看了刘季老贼。巨鹿以来,战事几乎一路顺畅,暴秦一灭,我原以为天下唾手可得,却不想拖延至今,非但没有拿下刘季,反倒害得自己窘迫不已。
就连眼下出战,不说其他,单就放着营内四散的奸细不解决,无论去哪里,你们能战得安心么?”
刚才还激情澎湃的众将,听了项羽这么一番话,尽皆默然不语,然而匆忙之间又想不出什么对应之策,显得无比尴尬。
“其实今日未曾擂鼓,只让虞姬请来诸位兄弟,正是为此。”瞧见大家的模样,项羽不忍多看,便道:“子期,派些人,加上每个人的亲随,帐外二十步内,任何人不得靠近!”
“唯!”虞子期领命而出,少顷,又快步回到帐内,向着项羽点了点头。而项羽则在心中盘算了一遍,待一切想好之后,轻声对着诸将招呼道:
“大家近前来。”
……
密议了半天,大楚君臣终于定下大致方略,便依计各自行动。
“子期。”
正要出大帐,项羽突然出言,使在场诸人纷纷止步。
“你一直负责军器辎重,全军粮草还够几日食用?”
“禀王上,大军粮草早已用尽……”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