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着火了!看样子火势不小!具体是哪里起火还不清楚,各位公子要么先行带着伤者出去吧。我瞧那火光打南面来的,我们朝北走,应该能避过火头。”
阿贵虽是惊恐,脑子却不乱,这几句话说的有理有据。左丘亭闻言心下赞许,却道:“莫慌,待我先去查看查看。”说罢飘然出屋,刘久儿闻听二人言语,也起身窜出房门,跟了上去。
当下,这周围街巷上已经乱作了一团。有挑担提桶想要救火的百姓,争先恐后的向南边跑去;而一些老人和孩子,则互相搀扶着朝相反方向奔逃,一时间街上摩肩接踵,比那元宵灯会,还要热闹个几分。
左丘亭与刘久儿相视一眼,双双跃上旁边的屋顶,运起轻功,向南边方向赶去。这片城区矮楼密布,对于房上行走,再好不过。但若着起火来,更是危险至极,房与房之间间隔极密,火若乘风势,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一念至此,左丘亭加快脚步,在房上极速飞奔。半盏茶的时间都没用,二人便奔到了南街巷尾。
说来也是万幸,原来这火光并不是源自这片民区,二人奔到巷尾,发觉火势却在远处大概五六里之地。索幸那片着火之处与脚下这片民居并无房屋树木相连,火势纵然再大也蔓延不至此处。二人瞧见巷子口围了一帮子端着救火器具的百姓,便悄悄跃下房来,与众人打听消息。
“你问我哪里着火?还好不是咱们这里!我跟你说,着火的那边啊,应该是海鲸帮的地界!明明离着河水那么近,还能烧的这么大,也真的是奇怪。”
左丘亭听那乡亲说完,赶忙转头吩咐刘久儿道:“你先回去,保着王通判他们安全,我去瞧瞧情况。”
“我跟你一起去吧。”刘久儿此刻双眼放光,显得十分兴奋。
“你当着火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么?你手上有伤,还是守着裴进忠他们的好。”说罢,左丘亭头也不回的向海鲸帮方向而去,只留刘久儿一脸不满的呆立在原地。
提起十分真气,纵起如鹤身形。左丘亭一路狂奔,只觉两边景物呼啸而过,不一会便来在了海鲸帮总舵门外。
园内火光四射,原本理应守在大门外的帮中兄弟,此刻早已不知去向。不知哪位书法大家所题的“海鲸帮”三字金字牌匾,此刻也摔落在门前,只剩两侧刻着“任尔九曲黄河万里沙埋尽,我辈浪淘风簸自天涯由心。”的楹联孤零零的守在玄关之外。
左丘亭两步跨上楼梯,便想推门入内,却发现大门紧闭,应是从内里被人插上了门闩。还好外墙并未燃上火苗,左丘亭两三下便攀上了墙头,放眼园中,不禁大惊失色。
此时海鲸帮大多数房屋皆已火起,那火势颇大,四周尽是噼啪之声作响。院内两侧的厢房此刻早已坍塌,只有居中的大殿在烈火中摇摇欲坠,仿佛在诉说海鲸帮最后的顽强意志。左丘亭抬眼望去,院内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尸体,在火舌的映照下,倒显得格外清楚。
左丘亭仔细观瞧,顿觉蹊跷。这些尸体中,十之六七乃是身着绿衣的海鲸帮众,而其余的竟然都是官府中人打扮。再放眼远眺,那港口附近,有几艘楼船正缓缓驶离船坞,港口岸上被火把照的通明,仿佛有几人正在大打出手的样子。
左丘亭眼观至此,连忙跃下墙头,跨过园内的尸体,避开不时坠落的木梁,穿屋过院,向那港口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