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余兰香所料，张翠红爽快地答应了吴文华的请求。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张翠红直接让吴明敏跟她和吴明媛一床，说让这两个同年的堂姊妹更亲近些。

吴文华返回家后，亲自给吴明敏洗脸洗脚，一边嘱托着待会儿跟吴明媛一起睡觉的时候，要知道先喊人，而关键的关键是绝不能和她吵架。

吴明敏点头答应着，便由吴文华抱了过去。

吴明媛得知吴明敏跟她一起睡，显得非常兴奋，她拍着床垫欢迎道：“小敏妹妹，来，跟我睡在一头。”

吴明敏遵照吴文华的吩咐，先喊了一声“细妈”，又喊了一声“媛媛姐”，当被吴文华放下的时候，却显得有些害怕。

吴文华刚踏出门槛，她就急嚷道：“阿爸，我怕！”

“怕什么？都是自家人。”吴文华重重地说。

张翠红赶忙帮吴明敏辩解说：“估计是认床，有些人一来到陌生床就睡不着觉的。”

“呵呵……”吴文华笑道，“今夜就把小敏托付给二嫂了。”

“放心，”张翠红热情地说，“要是兰香没完全好，让小敏在这儿多睡几晚也没事的。”

吴文华笑了笑，并没有开口，他驻足在门口观望了一会儿。

在吴明媛拿出两个姐姐留给她的语文数学课本之后，吴明敏就像着了迷似的，把“害怕”忘得干净，和吴明媛翻弄起书本来。

吴文华这才完全放了心，悄悄和张翠红道了别，回了家。

余竹香这会儿也刷洗完毕，她已经遵照余兰香的吩咐，把大铄抱到她的床上去了，吴文华瞧去，发现床板太窄，怕她不好睡，问了声：“会不会太窄了？”

余竹香笑道：“不打紧，我侧着睡就是了，不会压着大铄的。”

吴文华却不放心，把家里的四条方面高凳都搬到余竹香的床板边，增加了宽度，能让余竹香睡得安心些，不至于担心睡着后会滚到地上去。

自觉安排妥当了，他才去刷牙洗脸，抹身子洗脚。

上床之前，他给余兰香又倒了杯开水，让她喝下去，才脱衣上床。

与往常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和余兰香睡在一头，而是分两头睡。

在帮余兰香用被子裹紧双脚之后，他才起身拉灭电灯，躺下之后，又压了压被子，确保余兰香双脚能盖得严实。

时间不过晚上九点钟，然而一日的忙碌，吴文华已经很困了，一闭眼就鼾声如雷。

别以为他这夜能睡个安稳觉，凌晨两点多，大铄的哭声就像夜猫嘶鸣一般，撕裂了夜的宁静。

余竹香不知所措，朝这边架子床轻唤了两声“姐夫”。

吴文华慌忙起身，摸索着拉了拉电灯开关细绳，灯泡骤亮，余兰香也随之惊醒。

余兰香很有经验地说：“大铄这是饿醒了，去煮点米粉糊给他吃。”

吴文华连忙说：“竹香你睡觉便是，我来弄。”

于是他穿衣起身，走出房门，又拉亮了厨房的电灯。

这会儿灶膛炭火早已熄灭，要煮米粉糊得重新生火。

于是便听得他噼里啪啦看松木生火、倒冷水进铁锅、把搪瓷缸放进铁锅里加热的一系列动响。

随后他坐在灶门前的矮板凳上取暖，双手扶着下巴，竟然这样也能打起瞌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