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余兰香用责怪的口气说:“你在街道闲瞎聊什么呢?儿子都醒了,还不进来抱抱他。”
吴文华一边抱起眨巴着双眼的大铄,一边略感委屈地说:“刚才是阿爸来了,还送了一点猪油和猪血。”
“哦,”余兰香语气变得温柔了许多,转而问,“你问他结多少账了吗?”
“不用问,”吴文华说,“之前都说好了,还是我帮他算的。”
“那就好。”余兰香这回说话时,轻微地咳嗽了几下。
吴文华这才发现余兰香脸色憔悴,有病情恶化的迹象,他忙伸手去摸了摸余兰香的额头,只觉比中午时候烫得更厉害了。
他讶然道:“哎呀,这么烫,我得赶紧去把陈医师请来。”
余兰香劝道:“别去,刚才睡一觉好多了,出了一身虚汗,再喝点开水就会好。”
吴文华将信将疑,一手抱住大铄,一手拎来开水瓶,倒了一杯开水递给余兰香。
余兰香像品尝一般,一口一口地喝着,强迫自己喝完了一整杯,结束后又缩进了被窝。
吴文华担忧地说:“生病就怕拖,小病拖成大病,还是去请一下陈医师吧?”
余兰香仍然坚持不需要,说把钱攒下来给大铄满月的时候放电影。
一说起放电影,吴文华才想起忘记向陈老虎打听了,抱着大铄就准备走出房间。
余兰香忙叫住他,说孩子还小,吹不得风,吴文华只好抱着大铄退回房间,不住地轻晃着身子,自以为是给大铄添加了一点乐趣。
与此同时,余竹香把吴明敏带在厨房,给吴明敏安排了练习一页拼音“a”的作业。
于是就形成了这样的画面,余竹香在忙活这煮饭、洗菜,而吴明敏则聚精会神地站在饭桌旁写字,时不时地,余竹香会给吴明敏纠正握笔的姿势,让她眼睛和作业本保持一定的距离。
差不多在吴明敏认认真真地写完一页拼音的时候,余竹香也做好了饭,猪食也已经在煮了。
她检查完吴明敏的作业之后,给她伸了个大拇指,乐得吴明敏翘起了尾巴。
这次晚餐比较丰盛,除了有剩下的猪肉炖汤,还有一个猪油渣炖萝卜,外加一个猪油炒白菜。
吴明敏吃得特别香,出人意料地吃了两大碗饭。
因为余兰香不能喂奶,余竹香遵照指示,特意熬了一搪瓷缸很清的米粉糊,一口一口地喂给大铄吃。
她先是盛出一勺,轻轻吹凉些,又含在嘴里试了试温度,觉得合适之后,才吐回勺子里,再往大铄的嘴里塞。
这纯是因为大铄第一次吃糊,有些不适应,捣弄着双手、扭歪着脖子,不肯进食,余兰香只能箍住他的双手,硬往他嘴里塞。
而吴文华吃一堑长一智,给余兰香端去的一碗饭上面只加些白菜。
吴文华吃得很快,吃完之后,说到隔壁去一趟,让余竹香好好把大铄喂饱,不用管碗筷的清洗,都留给他便是。
吴文华正是为了向陈老虎打听放电影的事,得到的答案却是陈老虎没有留意过这方面的人,吴文华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同年好友张绪金身上。
自从上回跟张绪金说明情况之后,他就说去试着问问的,也不知道他究竟问到没有,是不是今天又去砍树了?
陈老虎也没让吴文华白跑一趟,跟他讲起了猪肉涨价的事情,叮嘱他先不要对外面说。
吴文华虽然点头,却没明白其中玄奥,问陈老虎为什么。
陈老虎笑眯眯地说:“咱们批发价先不涨,等过了这个月再看情况涨一点,这样一来,是不是这个月就多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