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秋生瞅了吴文华一眼说:“是嘛,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你阿公就算原先有金山银山,留不到你手里,不还是没得用。”
吴文华感慨地说:“是哦,这都怪我阿爸那代人没得用。我听我阿妈就说过,他年轻时好赌,总是左手收租,右手就输在赌桌上。”
袁秋生显然更认为这是时代变迁造成的,但是对于吴文华说的话,又不免一惊,疑问道,“这么说,你们家还没划分成地主成分了?”
吴文华如实答道:“没有,早就被我阿爸那一代败得差不多了,后来我阿爸划到中农,我二叔划到富农。”
袁秋生还道他们家受了许多辛苦呢,这么说也没遭什么难,笑道:“真是无巧不成书,输钱有输钱的好处。”
吴文华苦笑道:“你就别火上浇油了。”
袁秋生当然也知道吴文华那个放高利贷的三叔,十里八乡好些人都像他借过钱,却不知他怎么这么有钱,好奇地问:“对了,你不是有个万元户三叔吗?”
吴文华叹息道:“我三叔是我三叔,毕竟不是我亲爸,他有钱跟我没太大关系,叔侄总是要隔一点。”
“他有后代没?”袁秋生又问。
“肯定有,不可能打光棍到现在。”吴文华肯定地说。
“要是没有,你可能还能沾到光。”袁秋生美好地想象道。
“你就没想那么多了,就算没有,凭我三叔的本事,再要找一个也是一句话的事。”吴文华不以为然地说。
“说的没错,有钱还怕娶不到老婆。”袁秋生继而追问,“他怎么那么有钱?”
吴文华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听说当年他考上军校之后就再也没有音信,我们还以为他早死了呢,却突然在两年前衣锦还乡来,让我们大吃一惊,不过,之前的事从没听他说起过。”
“什么情况?他对你都不说?”袁秋生不免讶异。
“要不怎么说叔是叔,爸是爸呢?”吴文华反问道。
“哼哼……说不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呢?”袁秋生阴笑道。
“应该不会吧!”吴文华喃喃道。
这边两人聊得火热,陈老虎那边已经开始准备劈开猪的脊梁骨,将猪劈成两边,好称量。
他冲这边喊道:“阿华你那边先放一下,过来帮下忙。”
吴文华立即放下打理到一半的猪大肠,双手放进浴盆里的温水洗了洗,稍微姗姗来迟。
陈老虎指着猪内部红灿灿的猪肉解释说:“看到没,里面一滴血都没有,说明我刚开始那一刀捅得准确无误,猪血放得干净。
所以说,这杀猪也是一环扣一环的,猪肉的成色好,买肉的人也不会太挑剔。”
“嗯,关键是那一刀难练熟。”吴文华深深佩服说,“老虎叔是个练家子。”
“莫急,我是先把这个道理讲得你听。”陈老虎说着又指示道:“等下你看准我劈的位置,这一路砍下来,既轻松又干脆。”
“好,你开始吧。”吴文华期待地说。
陈老虎于是让吴文华把住猪蹄往外面撇开,而他则咬紧牙关,扬起砍刀,朝着猪尾巴位置猛力砍去,一连几下都准确地砍在同一个位置。
这一点吴文华也能做到,他砍树劈柴时已经操作得十分熟练。
而陈老虎接下来的功夫就让吴文华感到惊叹了。
他几乎是每往下劈,都不过一刀砍下去,而每一刀都恰到好处地衔接着上一刀砍下的位置,因此显得特别容易。
在陈老虎一刀刀砍的效果下,一边猪肉已经随着重力往外垂落,陈老虎适时提醒吴文华抱住那半边,一边继续挥舞着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