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洪又说:“这个不用担心,都是分开关养的。”
然而吴文华面露为难之色,他皱眉道:“这个……昨日老虎叔好像说已经安排好了。”
余大洪笑道:“我猜是猜到这点了,所以这么早就赶过来。”
吴文华不敢打包票,只说试一下,余大洪则强调尽量劝服,多给他点工夫钱都可以。
话说到这份上,吴文华再没有推脱的道理,他穿好衣服,带着岳父去敲隔壁陈彪家的玻璃窗。
他边敲边喊道:“老虎叔,老虎叔……睡醒了吗?找你有点事。”
陈老虎家的架构是跟吴文华家一样的,都是狭长的地基,但是比吴文华家宽了两米多。
想当年祖宗真是瞎了眼,把这么好的一块地基送给了别人。
又想当年吴文华正愁不知怎么装修房子,听陈老虎一个玩笑:“还装什么修,拿我们家式样照搬过去就好了。”吴文华觉得这话在理,还真就这样做了。
见敲半天没什么反应,吴文华又加重敲了几次,好一会儿,终于听见陈老虎有气无力地应声道:“这么早什么事啊?我酒都还没醒。”
吴文华隔窗叫道:“杀猪。”
“知道,”陈老虎气吁吁地说,“也不用这么早,还五点不到,你急什么?”
吴文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岳父大人就站在身边,只好硬着头皮说:“是帮我老丈人杀猪。”
“啊!”陈老虎发出惊讶的声音说,“今日没安排他家里呀!”
吴文华只觉在街道上这样说不太好,这会儿;老街寂静得很,一说不都让许多早醒的人听见了么?
于是建议让陈老虎开门,说进屋里再说。
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陈老虎才耷拉个脑袋,姗姗来迟地打开大门,却仍然迷糊着眼说:“进来吧,到后面厨房去说。”
余大洪不失时机地赶紧递一根烟过去,又敏捷地划燃了火柴,点燃了陈老虎嘴中叼着的烟。
陈老虎没有开堂前灯的习惯,领着他们俩直朝厨房走去。
余大洪和吴文华摸索着穿过幽深的过道,中间路过陈老虎母亲的卧室时,忽然听见她尖利地问道:“谁呐?”
“是我,整天谁呀谁呀的,这一大早的还有谁?”陈老虎不耐烦地答道。
她母亲“哦”了一声,便没有了声音。
陈老虎拉了拉就在门框边的开关绳子,厨房瞬间豁然亮堂起来,这厨房虽然酒味未散,但是已经收拾得非常干净了,地上一个烟头都看不见。
余大洪直到坐下,才发现忘记给吴文华发烟,忙示意问他要不要,吴文华摆手拒绝,酝酿了一会儿才说:“老虎叔,事情是这样的。”
陈老虎这会儿正拎起一只开水瓶,打断吴文华问:“余大洪,要喝什么茶?”
“就喝白开水,”余大洪用轻柔的声音套近乎说,“我们都是认得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不消得那么客气。”
陈老虎笑道:“哎,你是党员,我可不敢跟你高攀。”
余大洪尴尬地陪笑道:“可别旧事重提,我今日是找你有事帮忙。”
陈老虎又笑道:“旧事不提,哪有新事,现在都是历史发展来的嘛。”
“你莫这时候跟我讲党课,”余大洪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叹气说,“至于当年的事,我向你道歉,行得吧。”
“来,来,来,喝杯红茶。”陈老虎端着茶杯走向余大洪,又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吴文华瞧着有点不太对劲,听他们这一句一怼的,仿佛有什么过节,但究竟是什么,吴文华却从未听说过。
这让他明白,难怪岳父非得要找他出面呢?
这个时候又不好直截了当地问,只觉事情可能没那么好办了,蓦然间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