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生缓缓闭起眼睛,心田处温热彻底消散,余情似狂风中的烟波,滴答之隙,分崩离析,此生不复!
人心啊!总是这般说变就变!
此刻,胸腔处仿若冰窖,至冷至寒!
尝了人心这颗苦果,方知无情才能成全凄凉彷徨的岁月。
风势一劈为二,劈脸打来,那声音熟识,藕生记入骨髓,在清风派的时候,她经常拿它来劈柴,用的很趁手,总是能将木桩打的四分五裂!
风止,疼痛。。。却未袭来?!
藕生随着众人的惊讶声睁开眸子。
却见,一个背影挡在自己面前,纤长的五指紧紧擎住滚鞭,不容置否。
鲜血未从藕生的脸颊飞溅,竟从那人的手掌顺腕而下!沿着光洁的手肘一路入了衣衫深处。
藕生欲哭起来,怒道:“季霄峥!我何时要你救了!你快松开!”
季霄峥没有回首,冲着挥鞭的燕莫辞道“胡闹!”
燕莫辞眼眸尽是悔意,可惜道不出一句解释之言。
这突如其来的阻拦,秋妙济略显惊讶,睁着桃花般的双眸盯了许久,季霄峥?这个八竿子与她打不着的人?也要救藕生?
在场众人纷纷议论起,秋妙济压不住质疑她之声,急忙道:“季霄峥,你这是何意?!”
季霄峥冷冷道:“何意?你看不出来吗!”
秋妙济冷笑,走至鞭前,轻轻弹了弹已经上了力的鞭子,道:“我教训浮雪堂的弟子关你凌风堂何事?你与他熟吗?你为何护他?越俎代庖、多管闲事这不是你堂堂大弟子的作法吧?”
季霄峥道:“要我一条一条解释吗?”
秋妙济:“你且试试看!”
季霄峥松开手任由长鞭滑落,一字一顿道:“无辜惩罚弟子犯了我派规矩、你若是想报那日败绩之耻,大可再战一场,证明一切。”话落,季霄峥转过脸面对起满目晶莹的藕生,又道:“何况,他已受快雪剑伤,剑口有多长你比谁都了解!两两相抵并不为过。你要一味强说我护他,倒不如理解成,我护的是规矩法例!”
秋妙济倍感意外,一时语塞,这时,身旁的陆青昭站出道:“藕生自知那日用了下作手段胜了大师姐,所以甘愿受此惩罚,师姐愿以此鞭结束恩怨,既往不咎,不信,你可问他!”
寥寥几句,直戳要害,若藕生不答应接受此鞭,那日后类似之事不断!
折磨不断,麻烦不断,是谁都会忍下这道鞭挞!
藕生漠然道:“季师兄多虑了,我藕生愿意接受此鞭,你。。。闪开吧!”
季霄峥心中一沉,这不是他要的答案,他要的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甩开一切,冲着秋妙济怒喊一声:再战!
陆青昭道:“季师兄,他都发话了,你还有杵在这吗?”
这时,凌风堂的弟子由远及近,速跑过来,至季霄峥面前,停下摇头。
秋妙济一眼便知,嘲笑起:“季大师兄,你搬的救兵是半路扣下了吗?”
季霄峥不语!
秋妙济拍着手,得意道:“好啊,藕生!你真是个人才,入我清风派短短数日,你一受罚,这么多人便要为你开解,连我们这位高高在上的季师兄也想法子去请雪掌门!可惜。。我娘正和雪掌门下着棋,三盘未决胜负,这一时半会的怕是赶不过来呢!这样如何是好?你看季师兄一脸铁青,像我欠他钱似的!”
藕生明白过来,今日秋妙济与雪初隐做足了准备!
这。。。季霄峥,竟肯救自己!
不!她坚决不可让他救!
这会毁了她的计划!
藕生抬头直面起眼前之人,怒气冲冲道:“季霄峥,你多管闲事,我藕生自愿与大师姐一鞭抿恩仇,要你插手作甚?!你以为你解救下我,我就会对你刮目相看?你错了!打从一入清风派,我就对你无一丝好感,甚至是厌恶你!你救我我便欠了你!欠我所厌恶之人的情,这辈子我都会感到羞耻!”
“你!”季霄峥英眉一紧
秋妙济笑道:“季大师兄,人家不领情呢!你还有护着这个冷血的人吗?”
“你?你厌恶我?。。。”季霄峥不敢大声询问
“对!我厌恶你,请你立刻从我视线消失!”藕生不顾一切的喊出声。
话语落,璀璨的双眸流星陨落,黑暗无边,寂寥挥斥。
一袭孑然背影缓缓转身,凉风轻扬,衣衫悄动,乌发默垂,尽是落寞姿态!
。。。
待季霄峥走后,秋妙济迎了上来,:“藕师弟,这会子还有旁人吗?”
燕莫辞盯着长鞭处的鲜血,不忍道:“小九,霄峥可是一心为你好!你不领情便算了,何须伤他的心!你那里知道他是多么一个高傲的人,他想帮你,定是从心里认同看好你!你却。。。”
藕生用着冷冰冰的话语回敬道:“燕师兄,你叫错我的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