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姜成是个争气的,学东西也快,十一二岁就会看账本,帮忙分担零七碎八的杂事。
可谁能想到,十岁才说话的姜妧居然比姜成还能干。
更让于氏眼热的是,姜老夫人把吕氏留下的铺面田庄统统交给姜妧打理。于氏起先不以为意,眼见姜妧经营的有声有色,不但没赔,还挣了不少。于氏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少年儿郎怎能叫女孩子比下去?
于氏整日耳提面命,没少跟姜成说:要长进,要出息,不能被姜妧抢了风头。姜成听教听话,明里暗里的跟姜妧较劲。然而,就在今天,有人在姜成面前编排姜妧不是,姜成二话不说掀了桌子,为姜妧出头。
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
于氏脸上微微发烫。她既为姜成此举感到欣慰,也对姜妧怀有愧疚。她实在不该挑拨怂恿姜成和姜妧生了罅隙。
姜成见姜老夫人不语,直起身子,朗声又道:“祖母,此事确是孙儿的不是。孙儿这就去供舍罚跪!”
说罢,撩袍站起身就要走。
姜老夫人喝止,“站住。”
姜成身形一顿,哀求道:“祖母,我真知道错了。”
姜老夫人神情平静,看不出喜怒。如此一来,于氏心里犯起了嘀咕。罚跪算不得什么,若大人请了家法出来,成儿更加承受不住。
两相权衡取其轻!罚跪还能少遭点罪。
于氏忙道:“大人,成儿真心悔过,您就成全他,罚他去供舍跪祖宗牌位吧!”
姜成神情一凛,偏头看向于氏,暗道:阿娘啊阿娘,我到底是你亲生的不是啊?!你怎么一点不心疼我呢?!
姜老夫人的视线在他母子二人脸上来回逡巡几圈,转而对连翘说道:“你去厨房吩咐一声,给成儿炒两个素菜,再煮点米粥,他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脾胃弱着,不宜油腻。”
诶?
于氏和姜成差点惊掉了下巴。
不但不罚,还热汤热水伺候着?这桌子掀的值啊!
连翘得令出去。
姜成不明就里的瞟一眼连翘的背影,对姜老夫人说道:“祖母,我原是平事儿去的,事儿没平反而还闹大了。我真是枉为姜家子孙。您还是罚我去供舍跪一宿,自省己过罢!”
于氏真想伸手把姜成的嘴堵上。怎么还有这么傻的孩子?这不明摆着没事了吗?还跪什么跪?你罚跪有瘾呀?
姜老夫人差点被姜成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乐出声儿来。
“你维护长姐没错。虽说做法并不可取,却足以让外人知道姜家上下勠力同心。而今我不求别个,但求子孙后辈能够和睦共处,相互扶持。如此,姜家才能代代兴旺。姜家树大招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窥伺。若你们姐弟几个是一盘散沙,叫他们觑见空隙,插只手进来祸害姜家,可不得了。”
姜老夫人慈爱的看向姜成,“你只要是一心为姜家,为家人,不管闯下多大的祸事,祖母都帮你兜着。”
姜成眼眶一热,轻轻唤声:“祖母……”
姜老夫人笑意更甚,“你肯认错,肯承担,是我姜家的好儿郎!”顿了顿,对于氏说道:“天儿不早了,你与成儿先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