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应了声是,恭恭敬敬向姜老夫人屈屈膝头。直起身时,于氏深深望了眼姜妧,眸中满是疼惜,一如从前。
胡医女见姜老夫人无甚不妥,便和于氏一同走了。
正堂里顿时安静下来,姜妧笑吟吟的为姜老夫人奉上一盏香茶。
“祖母,成儿与苗季起了冲突,不多不少都是因为福儿,我这心里着实不安。”
姜老夫人接过茶盏,专心吃茶,并不急着应声。
姜妧略加忖量,继续说道:“姜家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信字。现在有人却说我们姜家为富不仁,正好藉由此事,让人看看我们姜家行事并非如传言那般不堪。”
姜老夫人手中茶盏一顿,悠悠说道:“姜家家大业大,难免有人眼红。纵使我们行事如何谨慎稳妥,也有不周之处。有人对姜家持有成见,不足为奇。可居然有人散播谣言,坏你名声,我绝不会轻易作罢。”语调和缓,声音轻柔,却有着迫人的威势。
“祖母,福儿思量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说话,非是苗季或是苗季家里的散播开的。”
姜老夫人点点头,“这我还能不知道嘛。咱们跟苗季一家打交道也有十来年了。他受了姜家的恩惠,料想也不会恩将仇报。那些话兴许是从哪儿听回来的。人在气头上,必定口无遮拦。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不会因此迁怒苗季。”
“祖母,既是如此,不如我明儿个去趟金光门,好吗?”
姜老夫人眉头一挑,“你去作甚?”
“替成儿赔不是呀。”姜妧眉眼弯弯,一双凤眸清澈莹亮,“成儿刚掀了人家的桌子,人家正在气头上,要是成儿再去也不能谈的拢。阿耶和二叔出门未归,三叔向来不管事。总不能让阿娘或是二婶娘出面。
况且,苗季家的指名道姓说到我头上,是她理亏。我要是去了,她肯定不会为难我。我去替成儿陪个不是,把误会解开了,就没事了。省的祖母费神。”
闻言,姜老夫人眉开眼笑,“果然还是女孩子知道心疼人儿。”略加忖量,问道:“你从没在外间酬酢过,人事往来到底生疏,你能应付的了吗?”
姜妧可怜巴巴的眨眨眼,扁扁嘴,柔声道:“祖母无非是怕福儿听不得难听的话。祖母只管放心,福儿身单力薄,掀不动桌子,卸不了门板。受了气,除了隐忍,也没别的办法。”
姜老夫人被她逗乐了。
“你这小顽猴儿,现在也学会说俏皮话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