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管事道明始末,姜老夫人缄口不语。
“三郎君行事鲁莽,的确有欠考量。但请老夫人念他一心维护大娘子,莫重责他吧。”许管事言之切切,抬眸望向姜老夫人。
胡医女也道:“是啊,三郎君毕竟年少,压不住火气在所难免。老夫人可别为了此事伤了心神。”
在他二人的殷殷注视之下,姜老夫人轻笑出声。
许管事大骇。
坏了!坏了!老夫人被三郎君气糊涂了!
胡医女一惊。
莫不是怒火冲昏了头脑?这可如何是好?!
姜老夫人手扶龙头拐,笑吟吟的对许管事道:“你一整天都在外奔忙,想来也乏了。先回吧,有事明儿再说。”
许管事见姜老夫人似乎已有决断,便不再多言,退了下去。
他前脚刚走,姜妧后脚进来。
姜老夫人不禁诧异,眼波一横,正瞅见神情紧张的连翘,怨怪道:“芝麻大点儿的小事,何必搅的福儿不得安宁?!
”
连翘忙道:“婢知错。请老夫人责罚。”
“祖母休要怪连翘,也莫怪成儿。”姜妧说着到在姜老夫人身畔,柔声说道:“祖母,方才我听的明白,成儿是为了我才和人家起了冲突。”
姜老夫人敛去笑意,沉声吩咐连翘:“去,把成儿唤来。”
姜妧拿捏不准姜老夫人意欲何为,退到一旁静观其变。
等不多时,姜成和于氏低着头进到屋里。
姜老夫人还没发话,姜成扑通一声跪下,满面羞惭。
“我叫你给苗季赔不是,你倒好,居然把人家的桌子给掀了。”姜老夫人稳稳的拄着龙头拐,不咳不喘,非是责问,隐隐约约的还透显出那么一点儿赞许的味道。
方才在外面,于氏怎么问姜成都不肯说。乍一听姜老夫人说姜成掀了人家的桌子,可把于氏吓了一跳。她两手捏紧帕子,眼里立刻蓄满了泪。
这可怎么好?!
头晌卸门板,傍晚去掀桌。明儿个还不得放火呀?!
于氏缩着肩膀,暗自为姜成捏了把汗。
姜成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说:“祖母,孙儿是赔礼道歉去的,他们数落我不要紧。毕竟是我不对在先。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把长姐牵扯进来。您不知道,他们说的可难听了!”
闻听此言,于氏顿时明白了个中曲直。原来她的宝贝儿子是为了姜妧闯祸。
于氏心中百味杂陈。
她的夫君是远近闻名的败家子。二房名下的产业全靠大伯姜澈帮忙周全。虽然不至于捉襟见肘,怎奈姜泳花钱如流水一般。于氏为此没少和姜泳置气。她也盼着姜泳能多在生意上用用心。一晃十多年了,于氏嘴皮子都磨破了,姜泳依然故我。于氏想指望他也指望不上,就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姜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