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重推辞的相当委婉。说是高攀不起,其实辛氏原是西陈世家。从盛元大帝那朝起,就为朝中重臣。淮阴侯祖上和辛家老祖同朝为官多年。都是忠臣良将可他俩就好像是贴错了的门神,总是不大对盘。
虽然西陈和东谷合而为大秦已经百余年。那些旧事早就烟消云散。可辛重不想他最疼爱的幼子娶淮阴侯家的女儿为妇。
唐炼猛地想起这茬,赶紧住了话头。心说,怪不得小白脸黑的跟锅底儿似得。
唐炼从平喜手上接过茶盏,讪讪笑道:“不要紧的,淮阴侯不合适,我再替你打听打听别家有没有恰当的人选。为人父母,免不了为儿女的婚事操劳。有我帮衬着,你也能省点心。”
辛重不止脸黑就连眸光都暗下几分。
唐炼这一打岔,搅得辛重心神不定。他端起茶盏,吃了两口,把话又拐了回来,“陛下,马吊虽小,误国事大,切不可等闲视之!”
唐炼闹也闹够了,心说不能再胡扯些有的没的了。否则辛重非得咬人不可。
可他还是不想痛痛快快的答应。
“小白,你若真想禁马吊就禁吧。”唐炼神情严肃,不似玩笑。
辛重准备了一大箩筐的说辞没了用武之地。
“陛、陛下此言当真?”
唐炼沉下脸,“朕乃是一言九鼎的天子,金口玉言!不过嘛……”
还有不过?!
辛重隐在袍袖下的手攥成了拳头。
“我答应你禁马吊,为了公平起见,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公平起见……
这四个字从唐炼嘴里说出来怎么让人觉着那么的……不公平呢?!
辛重略加斟酌,问他:“什么条件。”
唐炼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不疾不徐的说:“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你放心,我断不会抄你的家,砍你的脑袋就是了。”
砍脑袋?开玩笑!辛家有盛元大帝御赐的免死金牌,除非犯了谋逆大罪,其余统统赦免。
辛重不知唐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随便应承。
唐炼见状唇角微弯,“你慢慢想,什么时候想好了,言语一声。反正你什么时候答应我,我就什么时候下诏书。”意思很明白,辛重不应承,禁马吊也没的商量。
正儿八经的国家大事,怎么跟儿戏似得?!辛重有意劝诫,又怕唐炼反悔,权衡再三,辛重紧攥的拳头骤然一松,朗声道:“好!臣答应陛下!”
唐炼得偿所愿,美滋滋的拿起笔在辛重的折子上写下一行字:你说话算话,我也说话算话!准了,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