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的光随着我移目而下,忽地闪了那么一闪,我颤抖了下,忐忑的呼吸着望向外间,只是起风了,铃铛摇晃着发出叮叮叮的声响来。
拿出手机,信号格玩起了捉迷藏,我长舒了口气,虽害怕但困意很深,这表现果真对得起我睡神的外号。
砰砰,物件崩落,伴随着这骇人的声响,我警觉地再次望向外间,金木水火四个方位的铃铛完好,土方位的铃铛早已震破两个,其他的铃铛死命地拽离着绳子,仿佛能够将绳子扯断一样。
这些铃铛并不是普通的铃铛,而是能够感应邪气的铃铛,现在土方位的铃铛震破了,表明顺着这个方位而去的地方有极其强大的邪气袭来。
寒风拉扯着帐篷,耳朵里都是叮叮叮的声响。
扣上了窗子,我强自镇定地坐在帐篷里,关上了手电,立时便有两个黑影投射而来,随着外面的强光灯而在大风中摇晃。
借着微光,帐篷内边撒的糯米已经黑了一指宽,我从身上的斜包里捧出大把的糯米撒在边沿泛黑的糯米之上,希望能够压制住这股侵蚀的邪气。
他们在外面念着口诀,听不清,速度快得我即使阅过几回也吃不定他到底念的是哪一段,大概是有引魂勾魄的效用的那种,不然不引过来要自己找上门去,又会艰难许多。
我闻着这股忽来的臭味就很明了这场恶战就要开始,我也即将迈开见鬼人生的第一步,见僵尸。
金蝉葫芦出奇地静了下来,再也没有震动,一时之间晃神还以为早前那股恶臭是错觉,但再次松开捂住口鼻的手深吸一口气,哇,真臭。
奇怪,金蝉葫芦为什么会忽然安静下来。
我握着那不过是两个指头大小的金蝉葫芦,在黑不见五指的帐篷里冥思苦想。
砰的一声,伴随着身后大树摇晃地震落了很多窸窸窣窣的东西,我惊觉有一根主绳断了,并着穿来两人的惊叫,他们怎么了!
金蝉葫芦就在这个时候开始发热,马上就有些烫手,我松开仍由它坠在胸前,诡异地发热。
我把身子凑到帐篷壁上想看看外面,外面忽地惊雷阵阵,伴着雷鸣传来的是一种嘶吼声,像人的,但更像动物的。哒哒哒地下起了山雨,这雨落下便陡然降了几度,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颤栗着,瑟瑟地紧在一起。
不知是旦殷还是杨文啊地嚎了几声,这一吓能够让人离了魂去,帐篷上投下一个奇怪的影子,我觉得它不是旦殷的,也不是杨文的……拉长的影子,伸出直直的两肢,缓慢地转着身子,忽地不见又忽地出现,随着影子的变化,我判断它似乎在向我这边靠近。
我心中一片乱麻,想着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惊雷一声后,又是一声砰……
待到第二天,我才昏昏迷迷地从旦殷的背上醒来,那时已经走在出山的路上了。二人见我醒了,将我放下,都诧异地看着我。
大半个小时,我喝了水吃了干粮,小解回来,旦殷讶异的表情丝毫未变,我坐在路边扭着还僵硬的脖子,浑身就好像是运动过量似得酸疼。杨文看我没大碍了,才跟我详细地讲了昨天的经过,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一秒记住域名m.3qdu.com
“昨天夜里天气大变,雨下得紧,我和旦殷正和那老芋头斗得吃力,正落在下风的时候,三根主绳上的铃铛忽地发光发烫,迎风逆雨地烧了起来,那老芋头的动作因为气变而迟疑的时候,几道天雷劈了下来,一道正好劈中了老芋头,另一道则劈中了你镇守的那棵树,与那三根主绳的火舌交织在一起,顺着主绳火势的蔓延,你那帐篷也起火了,就是奇怪你怎么没个动静。等我这边彻底制服了那老芋头再去看你,旦殷已经将你拖到一边了,你怎么就昏过去了?”
说实话,我还真记不起来发生的这些事情。
我最后的映像也不过是感觉到又一根主绳断了,心都快跳出了喉咙口。
三人还在补对着昨天发生的事情,顺带着由他们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昨天那僵尸有多青面獠牙,而我也只有从他们故意吓人的叙述脑补一下,至于其他的事情显然我这边也没得多少映像,但看着法器到手,那芋头已除,便没有多作深究了。
回程的路上,彻底走出大山来到公路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旦殷抽着烟坐在路边等着两个小时一趟的土巴士,对过时间,下趟巴士是今晚最后一乘。我和杨文坐在背风的地方玩着平板上新装的双人通关游戏,不过他老是丢了命,只是看着我玩。
不一会旦殷叫着我和杨文,才发现远处缓缓地驶来一辆灯光昏暗的巴车。
我们三人都很疲累,拖拉着行李便上去。
旦殷在后面拖着许多行李,虽说“材料”用得精光,但剩下的器材,加之他们两人后来又去挖的坟头土、捡的那老芋头死后剩的灰骨,零散的东西摞得又是一堆。杨文先上去了,给了张二十的人民币,招呼说三人。那检票的妇人一直没搭腔,好像是在打瞌睡一般地微微晃着脑袋,宽大而破旧的毛被裹得只剩下半头干枯头发在外面,昏黄的光线下似是几月未曾洗过头。杨文将钱往她身旁放下便径直去找座位,旦殷上车后,巴士像是年久失修吞了吞才发动。
原本坐在我们前面的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挪了位置,到了最前排,大概是嫌我们身上的那种腐臭味。我们三人互不嫌弃地窝在一起,找了合适的姿势睡下。
车才开没多久,路边有个老头,浑浊的声音大声地喊着,隔着窗子听不太清,杨文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才打开窗子,才听清老人在喊什么。
“快下车!不能坐啊!”
内容由m.3qdu.com手打更新
老人着急而惊恐的神情消失在拐角的山道上,三人顿时汗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