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白炽提气登上屋脊,再次朝着远方奔去。她走的急显然是怕江庶已经陷入危机。
身后景物化作连绵黑山不断向后面挪去,终于凤白炽在官衙大门前的屋脊处停了下来。
她蹲守一会,见那院内巡逻的巡逻,说话的说话,并没有注意到她。微弯了背,向角落处跃去。凤白炽顺着门路摸到了后衙,后衙处本来应该有两个值守的侍卫可是黑了的夜色中,连个影子都没有。
凤白炽走到那处才发现并不是守门的贪玩,而是被人打晕放到一旁的地上去了。夜也黑黑,地也黑黑。自然是看不见这两个官差。
不再停留,直接闯入,走进门来,还未行几步就被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拽住。凤白炽不查,一下子就被扯到那牢狱木头做的监栏里面了。
倒着实把凤白炽唬了一跳,再转过脸去,又是一吓,只见牢中一个蓬头垢面满脸脏污的老人,赤着一口黄牙对自己笑道:“侠士!我可算跟你搭到话了!刚才你进来太快,身法一看就是来劫狱的!快快看我这个孤苦老儿可怜的份上,顺便把我也救出去吧!”
凤白炽心道:这老儿真是吓我一跳,原来江庶真的在里面。我也算赶到及时,可是这牢里四面牢坊,人影丛丛,见了我被这老儿抓住可不就也都跟着抢到牢笼面前伸手要抓我。这可不行。
便开口道:“刚才我进去的是那条路?我记不得了,我东西落在那里了,你们谁记得指一下,等我再出来肯定给你们放出来。”
那老儿一喜,也不伸手使劲的拽着她了,牢里众人也都热心的紧,使劲的挥舞着白的,黄的,黑的手臂朝凤白炽招呼。那黑的手臂极为惹眼,凤白炽一下子就看见了,她还在想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伸出来了。仔细看去差点把自己吐了。原来那看上去乌黑的手臂是一些污泥尘皮屑之类,估计半年不洗身上的污泥就汇聚在皮肤上,形成了这样一番不堪入目的场景,偏偏这只手臂生怕凤白炽看不见。使劲的戳向老头这边。
只听她们乱七八糟的说道:
“侠士!我知道!”
“侠士,别听她的,听我的!”
“去去去!你们刚才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打架,哪里看到了这位侠士的方向,我才是在侠士路过的时候正好靠在木栏上。问我……!”
“……”
众说纷纭,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
还互相指责对方伸出的手指指的方向不对,这样一看从四面八方的黑黢黢的牢里伸出的许多手也各有姿态的指着四面。
凤白炽心内叹气,那个之前抓着她的老儿突然拍了一下小声对着凤白炽说道:“你别听她们胡说,一些犯了事情的人不必理会!
”
这,明明自己都在牢中,你这样说,心不痛吗?
老儿又嘿然一笑接着道:“我瞧见了,你啊刚才是向着那里面去了!”
她指的方向正好是江日雪的地方,凤白炽回道:“谢谢相告,等我先去。”
凤白炽觉得有点古怪,因为即使放倒了门前的官差。可是牢里面不应该这样安静,以往来的时候都是还有一队人马坚守的。可是现在,离了那群吵闹的人群后,后面的大都眼神暗淡,不是被锁在墙上,就是躺在稻草堆里。
她缓慢走去,见一人正从牢里面出来,手扶着剑,正是江庶。
凤白炽连忙上前,道:“江庶,听我一言吧!现在马上离开!我后日,不,明日就带着赵公子来,你明日直接去我府上接人。
”
江庶却是一言不发,只是转过了身子,露出身后一张空空的床榻来。凤白炽头一伸牢里面看去,只见本来应该躺在床上的人已经不见,而四周也都是空荡荡的。
不等她转过来,江庶已经一把将她抵上了粗木柱上,上面有一些豁口,抵得凤白炽生疼。
江庶一双眼中发丝晃动间熠熠生光,她道:“你知道的!你知道的!这是我最后的容忍,日雪到底在哪里?”
凤白炽道:“我不知道,我这几日落入了那个地方,并没有来看过日雪,可是顾安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的!你看,那床上的被子用具都是托人的。”
江庶沉沉道:“这就是你说的好好照顾?!我问你人呢!”
凤白炽看了看发怒的江庶,她第一次在江庶眼里面看见恨意,而且是对着自己的,她一下子愣住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