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庶突然放开了凤白炽,转头朝身后的一条漆黑甬道望去,凤白炽也注意到了异动。从那里面隐约传来一股数人谈论的声音。
江庶转身就朝那处跑去,凤白炽功力不如江庶。所以江庶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或许那处就是日雪所在的地方。
她跟着江庶的步伐,在甬道深处的声音也越发大了,说的内容也越发清晰。
“哎,这小子细皮嫩肉的这些日子因为有贵人保他,所以没受这些责罚。”
“嗨,什么贵人!不过就是新鲜几天,看着后来连来都不来,只怪我们胆子小,这样的美人现在才吃到手……”
这必然是江日雪了!可是顾安不是说牢里面有人吗?为什么后来又不来了,想到那几日顾安的反常,是了顾安那几日似乎情绪不对,一时没顾上,这些衙役们就这样大胆!
凤白炽越跑越急,那半开的门像是怪物的口,即使身有恐惧可是不得不进去。就听见那封闭极严的屋内突然被一团黑影劈开,顿时整个门板轰然倒地。
屋内混乱一气,几个女子惊恐道:“是谁!来干什么!”
可是后来渐渐的就听见女子呼救哀嚎一片,等到凤白炽行到门前,屋内已然寂静一片。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景象,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江庶进门就拔了剑,一剑比一剑刺得准。四下里皆是躺着一些女子,身上也都被血染红。
此时江庶在一个做的格外大的长木桌前,能看到一个人穿着白衣正躺在上面。
江庶低下头,声音不似往常,“日雪,我来了,姐姐来迟了。”
桌上的人很久才动了动脚,被江庶扶着半靠在身上,凤白炽也走进,看见日雪脸上有被扇的印子,眼角处似乎磕在了哪里。有一小片乌青。
此时睁眼看来正好看见渐渐走进的凤白炽,那是多么冰凉的一双眼睛,若说江庶的眼睛如今是一丛无力的火焰,江日雪的眼睛也该是一湖无波的水,而不该是一块不会融化的冰,冰住了自己,也冰住了任何人靠近的步伐。
凤白炽很怂的停下了靠近的距离,她看见了江日雪脸上的伤,还有身上被撕的露出了大部分的皮肤的身体。凤白炽提不起勇气问他发生了什么状况。
身后的一处似乎发出了极小的抽气声,江庶眼神一凌,随后缓缓抱起江日雪,转身朝着凤白炽走来。她的眼神很寒,莫名的让凤白炽生生产生了这个人离自己很远的错觉。
等江庶走到凤白炽面前时,凤白炽终于把停留在嘴边的话说了出来,“江庶,现在你要怎么办?杀了官差之后,怕是江湖上也会有麻烦。”
江庶道:“听天命,行人事。”
凤白炽拦在她身前,说道:“就来我这吧!你们可以跟着我在王府生活,我会护着你们。”
江庶哼了哼,道:“跟你?做什么?让日雪做你的侍妾吗?那么我呢?我也做你的侍妾?”
她说完就要朝着凤白炽错身而去。
凤白炽一把扶住江庶的肩膀,“不要使小性子!为了日雪的安全,你总要想一想啊!再仔细考虑一下?嗯?”
江庶闭了闭眼,道:“我很早就跟你说过了,我是不会做朝廷的狗,即使我们姐弟两在江湖上被人追杀也好,没有落脚之地也好。都不干你的事情。还有,从此以后我江庶跟你再无关系,这世道如此险恶,我们又做错了什么!?裘火呢?又做错了什么?!自此天下人恕我,我不恕天下人。”
凤白炽只能停在原地,看江庶抱着江日雪走过了自己身边。缓缓行到那个试图爬到门前的穿着官差服装的女子面前。
凤白炽知道这人必死,江庶看着这人惊恐的脸微笑,道:“好看吗?”
此时江日雪脸上渗血,而抱着他的女子面容也是跟他极为相似的。本来二人容貌皆都是上佳,可是此时看来却是古怪异常,只叫那个官娘惊恐万分。
那女子已经惊慌失措,竟然下意识的在江庶眼前点了点头,身上被江庶在肚中戳的伤口还不断的在涓涓留着血。
就在女子突然睁大眼睛的一刻,一只穿着鸦青色鞋子已经踩了上去,踩的地下人面目凹陷,顿时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之后江庶就踏着这人的尸体上走了出去。
凤白炽不紧不慢的跟在江庶身后不远,江庶行到外面之后,突然把剑向四处砍去,不一会就见许多犯人从牢里争相向牢外跑去,可是跑到门前却又被打了回来,原来是门前昏倒的侍卫引起官府的注意。这下可难办了,可是江庶放了大部分犯人,那些闻风而来的官差还没有发现她跟江庶这两个外来客。
凤白炽朝前望去,发现江庶趁着混乱已经挤到了门前,那些来的官差只顾的将穿着相同服装的犯人用刀鞘拍着逼着回去。更多的则是顺着大势已经逃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