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花关溪在低头喝茶便小声补充道:“人称“怒颜溪”,脾气大了点,你还是不要招惹为妙,特别是她饿了的时候。”
梁子书倒是高兴,完全没有听到他后半句,拱手说道:“得见花姑娘真是三生有幸。”
花关溪见久不上菜心情极为不好,肚子又是饥饿,看也不看他。
梁子书自讨无趣,便跟沈非喝茶叙话。
不一会儿饭菜便摆上了桌,花关溪两眼放光盯着小二摆菜,一见菜肴布齐面带笑容提筷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梁子书见她夹菜时露出的衣袖粘了些灰渍,心中暗喜,忙不迭从怀中掏出手帕,握住花关溪正要夹菜的手腕,打算替她擦拭干净。
见此情景沈非暗道不好,还没来得及阻止,只见花关溪眉头一皱,心中一阵恼怒,以为梁子书不让她用饭,左手拿起桌上一根筷子用力一刺。
只听梁子书“哎呦”一声,拿着手帕的手已经被钉在了桌子上,鲜血顺着伤口便流了出来。
沈非连忙站了起来,道:“花关溪手下留情,梁师兄并无他意。”
梁子书则摆了摆左手,道:“没事……没事……”
说着左手握住筷子用力一拔便将筷子从右手上拔了出来。
另沈花二人惊奇的是,筷子拔出后桌面的鲜血顺着梁子书手臂又飞速的流了回去,刺破的伤口也一点一点聚合上,直到看不出一点痕迹。
沈非吃了一惊,说道:“莫非你得了逆魔经?”
花关溪也好奇地看着他的手。
梁子书看了看复原的右手,说道:“不是逆魔经,是这个……”
说着手一翻,手中出现了一把异形弯弓。
沈非不知何物,正要相问,花关溪却开口问道:“这是什么,这么厉害?”
梁子书见花关溪对忘情弓颇为好奇,心中不免得意,笑了笑说道:“这弓名叫忘情弓,是我从一处深山之中得到的。”
花关溪默念两遍名字,“哦”了一声,接着问道:“这弓为什么叫这名字,你是怎么得到的?”
梁子书低头喝了口茶,本想卖个关子,但抬头一看花关溪脸色渐寒,不禁心头一颤,说道:“说来话长,我们边吃边谈。”
此话正合花关溪心意,面带笑容的边吃边看着梁子书等他说话。
梁子书清了清嗓子说道:“年初之时我代师父去阴爻山赴约,谁知行到一处大山之中却迷失了方向。山中雾气蒙蒙分不清方向,没有办法只能四处直走希望走出这片雾林。但我在山中走了一个月也未找到出路,直到有一天我见到了一物……”
说到这里他故意夹了口菜吃了起来。
花关溪忙问:“你见到了什么,可是这忘情弓?”
沈非见梁子书故意逗弄花关溪不禁苦笑,心道看来这梁师兄好拈花惹草的毛病是改不了的了。
梁子书咽了菜接着说道:“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花关溪咬着筷头摇了摇头。
梁子书“啪”的一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神秘兮兮的说道:“我看到的竟是一处坟墓!本来坟墓并不可怕,但这坟墓墓碑之上并无墓主姓名,正面却是一副女子画像,这画像画的栩栩如生便如真人一般。”
花关溪说道:“这定然是个漂亮女子。”
梁子书给了花关溪一个嘉许的眼神,说道:“姑娘聪慧,那画像上确实是个美貌女子。我心想反正也出不去这雾林,不如在坟墓旁陪伴女子,总胜过困死在别处。”
梁子书眼望远处回忆着当初情形,接着说道:“我拿出了带着的所以干粮和酒水,我喝一杯,倒地上一杯,倒地上的便是她喝了,就这样我与这死去不知多少年的美貌女子对坐而饮。林子阴冷喝了几杯后酒气渐渐上头,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但睡觉后却做了个奇怪的梦……”
说到这里梁子书又夹了口菜喝了口酒。
花关溪听得有趣,急问道:“你做了怎么个奇怪的梦?”
边为梁子书倒酒边催他快说。
梁子书放下筷子缓缓说道:“我梦见一男一女两个孩童,这两人两小无猜在一起打闹玩耍。接着景物一换,又是一男一女,两人依偎在月下互说情话,看二人眉眼应该就是开始那两个孩童长大后。接着景物又是一换,却是一处洞房,二人身着红衣共饮交杯酒。”
“然后景物再换,男子身着武官服饰手拿刀剑将要奔赴疆场,身后女子追了过来,交给男子一张弓,并嘱咐男子一定要活着回来。男子眼含热泪,从箭筒中抽出一只箭对女子说我以此箭起誓必回来见你,否则以此箭穿心,说完便持弓而去。”
“后来的一幕却是惨烈,只见男子满身是伤跪在血泊之中,周围同色服饰之人均倒在了地上,只他一人面对数百敌军。男子以弓支地心中默念我一定要活着回去见她……”
“也许是他心中执念感动了上苍,他身上的伤上竟一点一点的复原,流出的血也慢慢流了回去。敌军见此心中大骇,纷纷持刀向他攻来。男子弯弓搭箭与这数百人相搏,身上被割开无数伤口,却又迅速复原,直到他将敌人杀的干干净净。”
“男子心中高兴不已,便收拾东西打算回家见女子。女子早已听到他死而复生刀枪无伤之事,对她的家人说,他之所以不会死是因为他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见我,他未见我便不会死,他见了我后必死无疑,说着拿出男子所赠之箭刺入腹中……”
花关溪“啊”了一声,惋惜道:“她竟然自杀而死了,这样那男子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梁子书也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此女子也是烈性女子,她垂死之际对她家人说,自己死后连带着这支箭埋于深山之中,墓上不可写她姓名。家人如她所言确实将她葬于深山之中,但家人不忍她葬身之处无名无姓,便将她画像刻于墓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