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荠哑然失笑,“孩童的心性就是这般,不曾想多少,不过就是喜悦与忧愁罢了。”
一番欢天喜地后,回过神的潘河赶忙跪在地上给梁秀磕头,“小子谢世子殿下救命之恩!”
一旁的陶关呆头呆脑,见潘河下跪,下意识地也欲跪下,好在梁秀眼疾手快,一把从袖口上将陶关拎住,哭笑不得地道:“人家跪是谢恩,你跪个什么劲儿?”
“这…”陶关扬着脑袋,呆想了半天没想出个像样的答复,只得再次泄气地低下头,声细如蚊吟,“世子殿下可是世子殿下,小子见了跪一跪。”
这话可着实把梁秀给乐得合不拢嘴,也就不再逗乐,挺了挺腰板故作严肃地说道:“我是答应不将此事告于你们先生,不过接下来,你俩当如何将这树给摆平啊?”
“不劳世子殿下费心,小子早就想好了对策。”潘河得意洋洋地笑起来,“小子与陶关一身蛮力,趁着夜色就将这树干给搬到深山里给扔喽,然后这几日先生公务繁忙也不会注意到这事儿,待到音会结束,那时候先生发现,也只会归于客人们不经意所为,总之只要世子殿下不将此事告出,先生定然是不会知晓的,嘿嘿。”
不得不说潘河的脑子确实灵活,做事想得挺周到,可梁秀并不是很满意,佯作不满地皱着眉,沉声问道:“怎么…你是说还要陶关与你一起收拾这烂摊子?”
“啊!”潘河被世子的神情吓了一跳,赶忙低下头,小声说道:“那…那小子,一个人搬。”
梁秀仍是显得有些许不满意,皱眉叹气道:“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若诚心认错,怎么也得谢谢陶关出手相助吧?换了旁人,指不定这会儿已经跑到温老先生的房里哭诉一番了。”
潘河立马会意,赶忙像模像样地朝陶关行礼致谢,不过不难看出,潘河心底儿还是挺不乐意的,或者说,潘河确实挺看不起呆头呆脑的陶关的,至于当中缘由,梁秀想也不会这般简单。
“行了。”梁秀挺了挺腰板,抬头看了看明月,淡然道:“天色也不早了,今日这事儿我就权当没瞧见,至于事后你家先生会不会发现可就看机缘造化了。”说罢梁秀看向陶关,“潘河呢还有事要办,就由你带我与苩芨入庭歇息吧。”
陶关如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
不多时,陶关领着梁秀二人穿过半山亭台楼阁,往上走了片息,陶关指了指不远处的竹楼,说道:“喏,这就是世子殿下与师兄今夜歇脚的地方啦。”
“还挺好看。”梁秀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竹楼,如此筑舍在城中罕见,趁着山色倒呈了番别样的精美。
随后稍作询问,得知这竹楼是特地为世子以及澹浜两人所留,今夜除了梁秀与陈荠再无他人居住,送到楼门前陶关就行礼退走,楼阁中几个小书童忙着煮水,世子奔波了一夜当然得沐浴一番。
午时,梁秀睡意全无,起身披上绒衣,从屋里走出,弓着腰将手撑在走廊的木栏上,两眼眺望着茫茫无际的山峦,思绪纷飞。
“嗯?”梁秀眉毛一挑,撇着嘴。
不经意间,瞧见楼旁树下有一孩童缩身抱腿,哽哽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