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一千五百贯,希望老前辈出价爽利些,莫要一口一百的加,像个娘们!”
白山水再次报价,此刻直接将价码一口拉升四百贯,还顺势嘲讽了三楼包厢老者一句。
那三楼之人显然愣了愣,被一个小辈当众挑衅,终于有些愠怒起来,“老夫倒是希望你拿不出这笔钱,不然必将你抽筋扒皮。”
白山水嗤笑一声,“怎么,你域外之人还敢在我十里王朝撒野不成?”
十里王朝之人向来各州府互相看不过眼,却都对于域外之人天生反感,有的甚至直接称呼域外蛮子。此时,已经有数声重重的拍桌声响起,金鱼楼里的人站起了十数道身影。
“域外之人又如何?你们西洲修士要不是匍匐十里王朝,取你性命如同杀鸡阉狗!”
那三楼声音再起,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与傲慢,“如今除了中洲起灵山,其他三座灵山何曾在你们手中?”
此言一出,金鱼楼里没有任何的声息,大部分的修士,眼睛却是都被烧红,有甚者直接亮出兵器,一时忘了金鱼楼的规矩,大有冲入三楼誓要斩杀此,域外蛮子的架势。
“金鱼楼不欢迎在此生事闹事着,还望诸位保持克制,待走出金鱼楼之后,我落月门一该不管!”
此时拍卖台上老者一声低沉轻咳,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压扫视在场众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金鱼楼如今乃是那落月门女地仙的地盘,所有人怔了怔,再无多言。
数月前。
便有一位自持手段高明,在浩然天下横行多年的元婴老魔,曾来此处参加拍卖会,一言不合在楼内打伤一位江湖同僚,触犯了落月门的禁令,当场便被一位蒙面散发的仙子,仅一拳将其修行根本打散,如死狗一般丢出楼外。
拍卖会进行到此,已无悬念,拍卖台老者一锤定音,那长条形的木盒纳物符便由白山水所拍下。
“需要帮忙,便告诉江叔,我自有办法给你凑齐铜钱。”
江心眼见白山水便要转身向楼下走去,面无表情,一把扯过白山水的衣袖,轻声低语。
白山水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在孤云道长愕然与酒桶小和尚惊艳的表情中,华丽转身向后走去,一路上遮仙道各路修士,目光闪动,凝视着这位少年,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物品的交接在金鱼楼的拍卖台的后方秘阁里,白山水走下楼梯,与那主持拍卖的老者对视一眼,微施一礼。
白山水站在拍卖台之上抬头,环顾四周一遍,很快收回视线。
少年没有任何言语,与老者一道转入拍卖台的屏障后,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二楼的武夫江心则盯着这个家伙的背影,大感讶异,当年北城地街,巷弄里那个单薄的少年,还真是运道不俗,离开青羊城后,短短两年,如人间蒸发一般,这趟归来就有今天这样的底气了,让他刮目相看。
非但没有劳烦他出手阻了孤云道士的纠缠,如今又遇见遮仙道进来搅局,竟然仍然敢正面坦然对待,他不觉得白山水有足够的本钱能拿出一千五百贯用来兑换那纳物符,自己行走江湖数十年甚至都没有如此丰厚的积攒,不过他相信少年定然有所依仗,不管是对是错,不管依仗是否足够他自保,不过这股子迎难而上的倔强,与在危险中保持自我的态度,也很值得咀嚼一番。
至少这让武夫想起那位旧人,纵然自知私造剑炉,将那柄本就不该再面世的十月重新铸造会是什么后果,可他还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