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自己养的鸡,难道还要通报到官府?
就连普通百姓都无法理解,觉得这新来的“大人”管得太宽。不过,那些世家子弟再不敢随意欺侮,百姓也是喜闻乐见。
白家。
此时城中安宁,城中管辖权早已归了朝廷,府尹便是原来城外的驿丞,权力易主,这些变动早已通知了全城上下。
普通百姓只当瞧着热闹,见城中富户争先恐后,如流水般往府衙里跑。
曾经柴房般破败的府衙已翻新重修,红墙白瓦透着威严和庄重。
路上行人指指点点。
“这是怎么回事?那洪胖子怎么被罚在这里暴晒示众?他可是犯了什么大事?”
“哎哟,可不是出了大事,他打从去年,就娶了个媳妇回来,你是知道的。”
“对呀,还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到现在,还没人见过那小娇娘的长相……咳,跟他这买来的媳妇儿有什么关系?”
“关系厉害着呢,你道那女子是谁?”
“是谁?”
“那是张富户家走失的庶女!”
路人闻言皆瞪圆了眼睛,纷纷吁声长叹。
“难怪了,那洪胖子一直不肯让他媳妇出门。”
“此事如何能被发现?”有人问。
“这说来也巧,还是官府查户籍的时候,发现他躲躲藏藏,说不清媳妇的来历,还编了瞎话,才将人拿到府衙里,逼问的。”
众人一阵唏嘘,纷纷感叹官府也算做了好事。
白书琪混在人群中,听人议论,大谈特谈府衙风气,言语间满是称赞。
“哼!这些无知贱民……”
他身边,站着白老太爷,身体已然不再矍铄,微躬着背,手中拐杖已无法离身。
白书琪不敢多发一言。爷爷自打归顺了朝廷后,便郁郁不乐,每每提及这些事,总是捶胸顿足,更不喜他多嘴。
“无知贱民懂得什么,哼!身家性命都被人了若指掌,如待宰羔羊,难道还是好事不成?”
白书琪没有说话,他先前流落烟花,做了爷爷口中的贱民,那真是同牲畜没什么分别,若是不被人过问,哪怕死在哪个阴沟暗河,也未可知。
普通百姓瞧热闹,有心人忿忿不平,贱籍之辈则普天同庆。
而官府中人则恭敬地将各地户籍名单上呈。
……
一处别院。外表普通,内里却雕梁画栋,精致至极。
鎏金的座椅下方,两排石阶铺着华贵雍容的地毯。石阶下方,明亮可鉴的玉石几可照人。
“府衙之事,进展如何?”座上之人问道。
“各地均已开始收集户籍名单,定叫那些来历不明之人无所遁形。”
“嗯,很好。这样一来,那些细作,便不容易安插进来了。”
“还是王爷英明神武。”
座上之人摆摆手,“这还是长卿的功劳。”
惠长卿低着头,眼中还带着疲惫,他道:“长卿不敢居功。”
台阶下,惠长卿一身黑衣劲装,他低着头,玉石铺就的地面隐约可以照出他脸上晦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