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如此!放心,别害怕。大师与爹爹是忘年之交,改日我请他传你几道手法!看见前面那片竹林了吗?我们很快就到家了。”荷哲脸上强推出笑容,声音十分不自然。很明显此事非道森所为,已经属于他无法解读的异象。若只听见声音,那一定是传音术没错啊!但这声音竟然有和梦魇一样的效果,仿佛还有扰乱时空之术?怪哉怪哉。唉,那句“九梦似幻,一梦即真”怎么感觉有些耳熟?荷哲极力搜索记忆,但有时候人就这样,偏偏一片空白。看来还真是要请道森至府上一坐,将此事细谈了。看看已被他安抚下来的清纯少女,荷哲内心不免微微叹道:“这才几天啊……悦儿,我认你做女儿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一片漆黑的深巷中,一座颇为硕大的府邸静静立在中央,门口亮着两盏微弱的灯笼。所谓荷府,无非是把钱府大匾拆下,换上荷字,再换一批管家亲信下人入住,最多再重新装修几间屋子罢了。
而荷府正门,一个年轻的妇女站在两尊石狮前急切的张望着,隐约能看见那婀娜曼妙的线条。
长巷尽头,马蹄声响起,那美妇人激动的对贴身仆从阿福到:“那是老爷回来了。”
很快马车停了下来,“可算是回来了,老爷一路身体都好吧?云沧睡着了?那女孩呢?”妇人小跑到马车前,柔和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向马夫黄伯问道。好像不是和一个下人问话,而是对方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交谈着。
马车内一抹昏黄的烛光照亮了这美妇人的面容,那天生红的妖媚的樱桃小嘴上是白净无暇高挺的琼鼻,一对柳叶般的妙目中水波流转,便是无情时也有一番意趣。一对白鹭状的白金吊坠穿在她饱满的耳垂上,尽态而极妍,雍容而华贵。
黄伯点点头,压低声音回道:“后面半天没传出话来了,怕是老爷和公子、小姐都累了。夫人您稍等,小人这就去唤老严。”他神色自若,显然对这美妇人的礼貌习惯了。
“丹禾,久等了。”车内传出一个雄厚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打碎了那微弱月光的宁静。荷哲缓步走出马车,脸上带着别样的温情,包含了很多有小激动,有小自得,有小思念,甚至有一点孩子般的喜悦。丹禾,全名申丹禾。却是不顾忌那些礼数,什么夫纲之类的在荷、申二人间恐怕不曾有过。她一见荷哲,立刻迎了上去,狠狠的紧抱了几下:“夫君,妾身可想你了。”荷哲宠溺地吻了吻她额头,调侃的说:“真那么想我?不是想云沧?”
申丹禾妙目微嗔:“是是是,想的不是你。十天不见就多了个女儿,谁想你这臭男人!”放眼泰山国,恐怕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女人敢如此同丈夫说话了吧!但她这说的无意,马车内的荷悦听得却是心惊胆战这义母啊,果然还是排斥自己的呀!
荷哲将头伏在申丹禾耳边,轻声道:“荷悦那丫头怕还是醒着呢,别让她听见了。那丫头为了给你和府内人留下好印象,云沧撑不住早睡了,她还自醒着。才十五岁呢!”
申丹禾一听心头一热,她就知道自己这夫君决计不会是看上了那个歌妓将她女儿收养来讨好她。看来这姑娘确实聪明机敏,一定有异于常人之处。她朱唇亲启,轻声问:“孩子叫荷悦?”
“对。我从森道大师做的诗中取字起的名。与荷田月下谐音,暗示悦儿勿忘出身,不忘本心。但求她不管遇到何事,都要悦之释之,继而化之。”
“好名字!夫君,快让我见见她吧,让她也瞧瞧我这义母合不合她心意!”
“好!”荷哲露出微笑,对着马车轻轻唤了声:“悦儿,出来见见母亲!”
荷悦刚想起身,却无奈地发现熟睡中的云沧还紧紧抱着自己的罗裙。又不好直接推开这令人哭笑不得的弟弟。不禁苦笑一声,这下难免要给义母留下坏印象了。
“爹……爹爹,云沧他还睡在我腿上呢。”荷悦结结巴巴地说道。荷哲苦笑,自己竟忘了这,那懂事过分了的丫头怕又是纠结好久了吧。而申丹禾则是直肠子,不禁怒道:“这孩子平时都文绉绉的样子,一打瞌睡就没一点礼数,这样躺在姐姐身上,该罚!”
“丹禾,云沧才九岁……”
“罢了,我去看看咱们这女儿吧”申丹禾走向马车,刚一拉开车门,就见坐着一个女孩儿,身着碧绿罗裙和绿色丝衣,人很瘦,但五官端正,面目清秀。在烛光映照下,一个白净的小男孩正趴在女孩大腿上呼呼大睡,两手还紧紧抱住女孩的大腿。美中不足的是,女孩忽然看见她后,脸上落出了惊慌和窘迫的神色。
仿佛过了好半天,荷悦从申丹禾的盛世美颜以及自己的慌乱中回过神来,柔柔地叫了句:“娘亲?”
哪知申丹禾听到这真心实意的两个字,仿佛融化了一般,绝美的脸上露出了大喜过望的神色。仿佛听到了最美的称赞,闻得了天上有的绝唱。
“嗯,这丫头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