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莉亚猛地起身向余烈的手抓去，但在这之前，余烈扣动了扳机。

……

“看到了么？”余烈笑着。

莉亚泄愤般将手枪拆成一堆乱七八糟的零件，“真是够了！这种概率未知的赌命游戏……你也玩？”

“概率未知？不，我明确知道自己能够活下来。”他笑着摇头，“这是直觉安逸的人类早已经失去的、只有野兽才会具备的野兽直觉。”

莉亚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余烈接着讲述道：“恶意、敌意、杀意……种种针对我的、可能会造成我死亡的手段，我都能感受的到同样，这也是仅针对我个人的诅咒……”

“这是你与生俱来的？”

“不，是后来才有的，”他摇头否定，“当我某次，将杀戮视为目的而非手段的时候。”

莉亚安静的看着他，良久，她开口说道：“我杀了人。”

“嗯。”

“在进攻这栋大楼的时候，我蒙着眼睛，杀死了挡在进攻路线上的人。”

“嗯。”

“在走廊上推进的时候，我依托着洛洛竖立的掩体，杀死了向我们射击的人。”

“嗯。”

“当时还没有感觉到什么，但现在想起来……生命真的是一种很脆弱的东西……”

“嗯。”余烈知道她会这样想，他早就猜到了。“值得庆幸的一点是，你并没有将这一切当作目的否则，你更加过不了内心的拷问。”

莉亚将脚下的枪械零件统统扫进水里。

“好了，来谈谈下一个问题吧？”

“什么问题？”莉亚重新蹲在余烈身旁。

“有关于以后的称呼，”余烈微笑着，“我们是继续叫你莉亚呢？还是该称呼你为……洁凯尔？”

……

楼道内，坐在台阶上的洛洛看向身旁斜躺着的薇拉，“我们不用上去么？”

“已经不用了，这俩人不太可能再打起来了。”薇拉坐了起来，“我们回去吧，见一见那两个被余烈吓到的丫头。”

“额……你去吧，我再在这里待一会。”洛洛支支吾吾着。

“怎么了？”薇拉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旋即仿佛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莫非你……不太想和那个雪莱见面？”

“……毕竟，我曾经伤害过包括她在内的很多同伴……”洛洛捂着脸。

“你也想逃避么？像莉亚那样……或者说，像洁凯尔那样？”

“可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洛洛难过的说着，“如果不是我的冒失，当时的连队也不会被编入惩戒营如果连队没有被编入惩戒营，就不会有那些和送死没区别的战斗如果不参加那些战斗，凭洁凯尔的能力，我们绝不会有那么惨重的损失……”

“我还是那句话，”薇拉站起身，面向她伸出手，“洛洛，你还想逃避么？”

洛洛犹豫着。最终，她还是握住了薇拉递过来的手。

在此之前，她已经错过了太多次这样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