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颜无霜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讥笑,眼神透着几许漠然:“二哥,你原本是个最讲原则的人,自然不知道这世上最无原则、最不可信的其实便是史书!除了司马太史公之外,有哪个史官不是依着君主的意思编写史书的?除了那些巨大的无法更改事实的事件,抹去几个人,简直是小菜一碟。”
箫剑被乞颜无霜说的哑口无言,便笑了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乞颜无霜喝了口如意奉上的茶,继续说道:“那太湖王朱家乃是前明建文帝之后!其世子与文淳公因缘而结识,而童家先祖的伯年公更是文淳公之妻林氏女先祖的义弟,此两家与我乞颜家关系极好,在那乱世之际,护佑此两家自然是我乞颜家义不容辞的责任。彼时伯年公与太湖王已在屡次的抗击朝庭中先后战死,太湖王世子夫妻俩个既无法力挽狂澜,亦无心再争已成定局的江山,便也放下了一切,过平常人的生活。我们三家虽然彼此隔着几十里地,但也时常往来,亲如一家人。”
“原来我那朱兄与童兄果真不是普通百姓,却是太湖王与伯年公的后人!”听到这儿,萧之远才知自已这两位知已好友的来历:“我已他们结识多年,竟然全不知情!想来他们不敢将这秘密告于他们知晓,也怕给我们萧家惹来杀身之祸吧?”
“萧伯伯,您既然心里明镜似的,何苦再为他们寻找理由?”乞颜无霜的天性难掩,直接地驳了萧之远的话:“恐怕给萧家惹来杀身之祸的,正是他们吧?”
萧之远也是久经江湖之人,乞颜无霜的述说的前尘往事,忆及少年时与朱、童两的偶遇及后来的往来甚密,其实心中早已有了几分的猜疑:“难道说他们当年与我相交是有目的的?我萧之远不过是平常之人,他们又能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伯伯虽是平常之人,但萧家却是名门望户,萧大伯父又是个有名的侠客!”乞颜无霜寻思,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索性说个明白:
“他们当年与伯父您结交亲近一开始倒也没有存了什么心。只不过他们那时已经与躲避于宁波镇海县的朱三太子的后人已有联络,注1我父亲屡次劝说他们要与朱三太子之后划清界线,他们总是对我父亲说:大哥不必担心,我们之是亲眷之间的一般来往,原本没有存着什么心思。我们一则绝不会让大哥为难,二则如今太平盛世的,日子过的太太平平,哪里还会有糊涂的念头?。我父亲听了这话,觉着在理,再说也没有理由让人家血脉之亲不走动?也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惊动了官府,反而不妙,便一时不查,不再过问。这样又过了几年,倒也相安无事,我父亲忙于自家商号的事,就慢慢放松了下来。谁知他们口头上应着我父亲,背地里却与朱三太子的后人秘密开展反清复明活动,到处结交江湖侠客,以图谋事。”
“他们与萧伯父您结交之后,知道萧大伯父的人脉关系极好,就有了些想法。我不敢肯定萧大伯父在世之时有没有与他们谋划过什么,但萧大伯父当年杀了浙江巡抚马钰之子一事确是事实。”
“文淳公与孝庄皇太后虽有过约定,史书上也抹去了我江南乞颜家、朱家、童家,但是帝王之家,哪有真正守约的?历任的浙江巡抚在上任之时,早已得了宫中的秘旨,在以不惊动乞颜家的前提之下,暗中监视着朱家与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