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一场战斗的空旷之所已经破败不堪,远处眺望的村民也已经渐渐散去,虽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但凭他们那锄田犁地之力自是无法与修灵者抗衡。
又是一场战斗,因为心中的坚持与信仰,因为从见面就开始积攒的怨愤,环绕两人周身的灵气如游蛇一般,搅得周遭乌烟瘴气。云烨虽然不满意邪的行事作风,却也没打算一开始就痛下杀手,毕竟刚经历过一场战斗,灵力损耗严重,还有一旁的林琰夹在两人关系中间,也不便让他难做。
云烨左手划过剑身,一跃而起,凌空的几次刺杀,灵力化刃,从剑尖激射而去。
邪双臂轻扬,十指胸前急弹,数滴悬浮的精血将射来的灵刃尽皆包了起来,被浸染变红的灵刃如同迷路了一般,竟向着云烨狂奔而去。
“邪,你还能有多少的精血经得起你这般消耗?”云烨心里却不敢又有丝毫的怠慢,眼神凝聚,将激射而来的殷红灵刃瞬间劈斩为齑粉,紧接着忿忿说道,“三清逐风剑诀劈山斩岳!”
与众不同的经历造就了与众不同的邪,邪自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生存法则。邪瞪如铜铃的双眼充满着血丝,不屑去回答云烨的话语,看着从天劈下的灵剑,心知不可小觑,极速划开双掌,掌心的血液如同流水般喷薄而出,化成一团血幕,抵挡在面前。
“你还不认输?”云烨看着脸色越发惨白的邪,心中出现了一丝不忍,但邪一言不发,更像是一种挑衅。云烨的不忍在心里渐渐沉了下去,三清逐风剑劈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云烨的嘴角轻轻扬起,知道眼前的邪已经撑不了不久。
忽然,云烨感觉到血幕抵抗的力量猛地散去,三清逐风剑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向着邪的脑袋劈去。云烨的心倏地紧张起来,深蕴灵力的三清逐风剑已经无法收回,云烨下意识地尽力将剑挪向一侧,希望避开邪的身体,不至伤其性命。
短短的一瞬似乎是过了好久,云烨的眼神不敢挪动,紧盯着嵌入岩石的逐风剑,上面似乎有鲜血沿着剑刃流向岩石的缝隙之中,呆若木鸡,一动不动,连眼睛都忘记了眨动。
站立一旁的林琰也未预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急速上前,抱住缓缓倒下的邪。林琰看着怀中的邪眼神无力,紧闭的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泛着惨白。林琰慌乱地捂住未流太多血的伤口,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没事,没事……”
这个邪似乎还是如同初见时一般,眼中不闪泪光,口中不喊疼痛,心中有份坚忍。即使失去了左臂,依然是不服输地倒下,那一句“我输了”似乎就是不属于邪的这张嘴。
虽是为了心中的坚持与理念,也是因为性格言语上的不和的一场战斗,这样的惨局也不是云烨希望看见的。过了许久,呆滞的云烨方才恢复点意识,握着逐风剑的手松了开来,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邪走了过去。云烨的嘴唇似乎已经麻木,还未说出一句安慰或者致歉的话,就被愤怒的林琰一手推开,身体似是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此时的云烨心中多了几分责怪嗔怨,慢慢地站了起来,从不利索的口齿中挤出了几个字:“你……你没事吧。”再多的话好像也忘记了怎么去述说,简单的几个字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邪失去左臂的身体渐渐停止了流血,原本惨白的脸色也跟着好转了一些,只是还是一样的虚弱无力。邪缓缓地侧了侧脑袋,看着失去活力躺在地上的左臂,极为勉强地咧了咧嘴,有气无力地说道:“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失去左臂对别的修灵者来说,也许会成为一生的桎梏对于我来说,也许会是另一种开始。”
这几句费力迸出的话语,似乎只是安慰的话。林琰心知这个坚忍的少年,从小小的梧桐村走了出来,就不会屈服命运的安排。回想起邪想要收服六翅金蚺的举动,林琰笃定邪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心中略微宽慰地问道:“邪,需要我们做什么?”
邪挣出林琰的怀抱,拼尽全身的气力地坐了起来,耷拉着脑袋,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声如蚊蚋地说道:“修习血封之术这么多年,难得有这样的一个契机,能将六翅金蚺血封体内,只是现在已经晚了。刚才倒下的时候,我便暗暗思考,或许可以将封存体内的灵兽化为肢体,供我驱使,但是好像现在也没有实验的可能。”
经历过这场战斗,云烨的思想与坚持依然没有动摇,只是对眼前这个失去左臂的男人心怀歉疚,想要做些事情弥补心中的不安,若有所思地问道:“是否只要是灵兽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