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丽谯?
这是盛华兰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之前琅琊世子看到她的时候,也是脱口而出此名。
“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姓角,我姓盛。”
嬷嬷严厉地打断盛华兰,“二夫人!不要与她说话!”
她横眉瞪眼,大声呵斥斗笠女子,“别以为你拿着一把剑,我就怕你了!这里是忠勤伯爵府,你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
斗笠女子没有理会大吼大叫的嬷嬷,继续询问盛华兰,“你的武功呢?堂堂金鸳盟圣女,居然愿意自废武功,委身这么一个门庭落败的伯爵府?”
盛华兰欲言又止,被嬷嬷瞪了一眼,她只能将话咽了回去,没有搭理斗笠女子。
小巷外的车夫意识到了问题,转头去了正门,叫来了几名拿着棍棒的护院,他们你推我搡地来到嬷嬷的身边,没个正行,丝毫不在乎盛华兰这个二夫人还在场。
“嬷嬷,宵小之徒在哪儿啊?兄弟几个正好手痒痒,肯定帮你好好收拾他!”
那位嬷嬷指着斗笠女子,“快把她打走!”
几个年轻的护院拿着棍棒就要上,似乎觉得对方是女子,他们完全不怵女子手里的长剑。
“慢着!”
年纪稍大的男人是忠勤伯爵府的门仆,曾经跟着老伯爵上过战场,对某种气味十分敏感。
他迷惑不解,斗笠女子一身白净,衣服上没有半点血渍,为何手里的那柄剑能散发出如此大血腥味?
兵刃沾上了血,有气味很正常,但这女子明显是个爱干净的人,佩剑也应该是时常擦拭,如此还能留下这么重的味道……
这个女人,在短时间内杀了很多人!至少有数百之众!
护院们被门仆叫住了,纷纷回头,这时,斗笠女子却动了。
“啪!”
长鞭破空,抽得之前那个嬷嬷尖叫大嚎。
众护院和门仆听到鞭响,看了过去,没想到斗笠女子的腰后还藏了一条长鞭。
此时鞭鞭抽来,他们连忙闪躲。
可是鞭子仿佛长了眼睛似的,明明盛华兰站在那儿没动,就是抽不到她,反而把左躲右闪的护院们一抽一个准。
不多时,嬷嬷和众护院就遍体鳞伤,趴在地上不停求饶了,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模样。
门仆离得最远,只是挨了几鞭子,就逃到了安全位置。
他大声问道:“敢问阁下是何人?与忠勤伯爵府有什么恩怨?可否留下姓名?”
斗笠女子没有理他,径直走到盛华兰的面前,“说!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是不是早与金鸳盟有所勾结?”
盛华兰一个闺阁女子,哪里见过这般残暴的场景,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里闹得动静太大,已经惊动了忠勤伯爵府的其他下人,府内传来不少呼喊声,大量的脚步开始朝着角门这里聚集。
斗笠女子也听到了脚步声,当机立断,迅速抬手在盛华兰的身上点了几指,然后扛起一动不动的盛华兰,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门仆看对方扛着二夫人跑了,傻眼地愣了愣,随后立马大喊:“快来人啊!有贼人!快!在这里!贼人把二夫人掳走了!”
……
赵宗熠这一觉睡得有些不安稳,途中数次被恶梦惊醒,他总是梦到自己回到了那处地牢,又在被角丽谯折磨。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他却是无心休息了。
“小二!退房!”
出了客栈,他牵着马,步行来到了甜水巷,找顾廷烨叙旧,一方面是拿对方当充电宝,另一方面是有事情想要找对方打听。
甜水巷拐角的小院。
“世子爷?快请进。”
顾廷烨今天的精神状态好多了,一改昨夜的颓废模样,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赵宗熠拱手道:“叨扰了。”
“哪里的话?你啊,是我顾廷烨一辈子的贵客,什么时候来都不算叨扰。”
顾廷烨将赵宗熠领进了自己的书房,然后对着外面喊道:“石头!去巷口的食肆买十斤熟牛肉,再烤一只羊……”
“顾兄,我不饿,用不着出去买肉。”
赵宗熠叫住了还想报菜单的顾廷烨,他刚从客栈吃了东西出来,如何还能吃下这么多牛羊肉?
顾廷烨点点头,又朝外面喊道:“就买五斤熟牛肉,再去买四壶琼酥酒!”
“好嘞!”
没看到石头的人,只闻其声,然后就听到他出门的声响。
顾廷烨让赵宗熠先入座,自己收拾起了桌案上的书籍,这间书房很小,若是不把书案收拾出来,他们根本没地方饮酒谈天。
常嬷嬷热了一壶茶,端了进来,亲手给赵宗熠和顾廷烨倒了两杯,而后就默默退下了,没有打扰哥儿们说话。
赵宗熠看着书案上那些被人翻乱的典籍,以及墨迹未干的策论,笑道:“我倒是来得不是时候,顾兄正在用功?”
顾廷烨大笑道:“无妨,正好思路堵塞,就算世子爷不来,我也要歇歇笔。”
赵宗熠也在这时,送上了祝福。
“那我就先祝顾兄金榜题名,蟾宫折桂。”
顾廷烨原本对自己的才情颇有信心,但这次的落榜对他的打击很大,好像少了些志得意满,多了些谦逊谨慎。
“还有三年,也不急,我尚有时间慢慢温书,只希望这次能有一个好结果吧。”
赵宗熠看顾廷烨还算顺眼,好意提醒道:“三年?未必。”
“何意?”
顾廷烨不解,会试三年一次,乃是朝廷规制,难道又有什么变故?
赵宗熠低声说道:“虽然春闱三年一次,但当今圣上已过花甲,皇位更迭将近,新皇登基必开恩科,所以顾兄要早做准备啊。”
在寿命这一点,《知否》的仁宗赢了,历史上的宋仁宗赵祯只活了五十四岁,而《知否》这位已经六十三岁了,还生龙活虎呢。
顾廷烨不免感叹赵宗熠的胆子是真大,竟敢妄议官家的寿岁,然后又有些感动,隐隐将对方视为挚友,愿为对方两肋插刀,也在所不辞。
但这个话题太过危险,还是赶紧岔开吧,“世子爷今天来,是访友?还是有事相商?”
赵宗熠斟酌了片刻,问道:“顾兄,可曾听说两个月前的飞贼?”
“当然知道,那几天闹得特别厉害,就连我……宁远侯府也被飞贼盗走了几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