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内容越来越暴戾了,也有血腥的成分。骆平阳写起来有一定的不适感,甚至,多次出现了干呕。
“我犹豫了。
实际上,我很想远走高飞,干掉任何挡在我前面威胁我安全的家伙。那很简单,只需要手里的一个破铲子,我就能削平意图霸凌我的所有肩膀上的东西,方的,和圆的。我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一个人。
我想起了俺娘曾经告诉我﹣﹣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一一只要很爱很爱一个人,人生就会有救。后来我才知道,她爱的那个人并不是俺爹。因为俺爹身上没有任何可燃的地方,是爱能够点燃的地方。
我们彼此仇恨对方。
……
我们是如此地无可救药,以至于我们相信有人生来注定是庸人,注定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腐烂发臭。直到我等来了表妹。
还有表妹两腿间不知道哪天突然会笑开来的殷红之唇。……
那只小蚂蚁,褐色的小蚂蚁,再没看见过的那只。它是一个神使吗?”
但是,又不能不写。因为,写作已经成了隐秘在内心的使命。说白了,就是开了头就很难刹住车了,而不写小说,谁又给钱呢?
至于说能不能发表,骆平阳不会考虑。《当代》不发给《收获》,《收获》不发还有《青年文学》和《十月》呢。《BJ文学》就算了,要是拿《青年文学》的退稿给人家,太得罪人。实在都发不了,那不还有一大堆的期刊吗?再不行干脆改写成剧本给北影厂的内部杂志,反正是浪费不了。当然,这部短篇,本来就是要给《收获》的。总之,骆平阳觉得自己的短篇,还是比较容易发表的。
正在小屋里赶进度的骆平阳忽觉眼前一暗,抬头一看,是陈广辉进来了。
这家伙呲着牙道:“你没听见我的自行车响吗?还坐着这么老实?”
骆平阳乜了他一眼:“你的自行车有啥不一样的吗?哎不是,你这是骑谁的车子过来的?”现在又不是从县一中回来了,这家伙还有这样的神通?不会是碰巧见到了张百惠吧?
陈广辉得意的一批:“哈哈,我去了地区师范学院,看二爹去了,就把他的车子骑回来了。”哦,怪不得说自行车响呢。
可是,这又有啥可得意的?
陈广辉一屁股坐在骆平阳旁边,头一偏:“平阳,你这次回来,怎么不去俺二爹那儿一趟?这样不太好吧?”
骆平阳反问:“咋了?恁二爹说他想我了,还是想得茶饭不思了?”
陈广辉瞪着他那双小眼睛,滴溜溜的圆:“你这话说的?起码你得去看看吧?不然以后恁爷儿俩咋办?就这样僵着总不是办法吧?”
骆平阳笑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他的工作岗位还是我求人给落实的,这也叫僵着?”
陈广辉竟然无言以对。
又有点儿泄气。自己这个心操的。
骆平阳问:“你能搁这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