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说着,匆匆走了。人群散去一部分。里边,管事刘三此时体如筛糠,“林老爷,这可不关咱们的事。您只说这茶叶您喝着可好?若是好,那便是上等茶叶。若说咱们王家以次充好,小的位卑,却也替主家觉得冤枉。远的不说,只说咱们铺子里的卖的碧螺春,其茶叶未显之时,在那乡野之地,也一样与野草无异。我王家只是得了一种新茶。又卖得贵了些。可这东西,本就难了不会,会了不难。您老的怪罪,实大没有道理。”
大理寺丞林轩慈怒极反笑:“也就是说,本官是无事生非?”
要不是王家把这种茶叶弄这么贵,他何必买进这茶款待好友?
刘三抹了把头上的汗水,“林老爷,小的真的只是一家铺子的管事,连个大掌柜也不是,您若是真有什么事,要不等咱们家的掌柜和二爷到了,您再问。生意上的事,小的真只知卖茶。不知旁的。林老爷,您看这大街上说这些也是不雅。您要不要到咱们铺子里边坐坐。省着叫一群庶人看了笑话?”
林轩慈一声冷哼,这时,外头有一队人马匆匆而至。
“怎么回事?这里正阳大道上,怎地围了这么些人?不是说有人闹事吗?哪个闹事?”
大理寺丞林轩慈往外一扫,就瞧着一个身着五城兵马司的小将骑在马上。正左右四顾。
“若说那闹人,老夫也算一个。他王家弄些野草充做好茶。叫人发现了,你们五城兵马司管是不管?”
小将把眼一翻,正想说管什么管,他就是王家茶铺叫来的,直接把人抓了才是正理。可是细一打量,他不由有些迟疑。无它,眼前这位老爷,一身的官威。不是官场之人无从发现,可他却总觉此人眼熟。
这时,小将身后的一个兵丁凑了过来,“校尉,这人好像是大理寺丞林轩慈。”
对方一愣:“不知这位老先生如何称呼?”
“老夫不才,正任大理寺丞。”
那小将露出一个果然的神色,“想必林寺丞必是叫这奸商给坑苦了。来人把这家茶铺给某封了,再把里头的管事拿下!”
对方一声令下,一群兵丁如虎如狼般冲了进去。刘管事大惊:“你们不能这样,姜校尉唔!”
一句姜校尉,刘三的嘴当即就叫一个大兵一拳砸在嘴上,说不出话来。
人群外头,小厮方杰有些后怕在拍了拍胸口,“少爷,咱们是不是马上回府?”
这主仆二人正是趁着有人接盘,悄悄退出的言之唯和小厮方杰。
言之唯盯着忽地从另一间相邻铺面里出来的眼熟伙计,见他走得匆忙,也不揭破,“确是要离开了。要不是有人接盘,你家少爷看来真得把事情闹到京兆尹呢。现在看来。结果也算不错。”
“少爷,他王家果然大胆,真敢用野草做茶?”
“那管事说得有理,也没理。若茶叶难得,别说是野草上得来的茶。就是树上的金贵叶子,也不算什么。只是王家主这人怎么说呢,太贪了些。竟把随处可见的轻蓉草做茶。还开价那么贵。此事无人发现也就罢了,谁让你家少爷我看得清楚,把事情给捅开了呢。”
说着,言之唯得意地笑了笑。她就说,这王家家大业大的,怎么可能没个把柄,瞧瞧,不过是来这里转一转,就发现一个天大的把柄。真真好笑,一介路边野草,充其量有些清热解毒的作用,也敢卖百两纹银,这王家莫不是疯了,真是什么都敢干。
二人说着,慢慢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