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书有些欲言又止:“昨日是太后派人传我入宫的。我本来想求太后安排岳父流放至登州,也能少受些苦。太后却在忧心定州之事。”
“定州还有何事?”
“岳母已经告诉您了吧?她想拿惜云的身份要挟谢珩放您一马,没想到惹怒了他,捅破了沈大人违禁使用醉心曼陀罗之事。太后担心他不会善罢甘休,顺藤摸瓜查出定州大尖山之事。”
“他还在查?他知道多少?”
“沈大人说一直有人在暗中跟踪他。估计谢珩是从惜云身上发现端倪的,现在除了禁药还不知道其他事。可惜了惜云这枚棋子,居然没能拿住他,成了废子。”
“是我们都被谢珩的外表骗住了。这人诡计多端,行事谨慎,早就对我们有了提防。那太后是什么意思?”
“太后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掩护大尖山。醉心曼陀罗会牵扯出当年上官逸和大尖山之事,还有陛下。如若东窗事发,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大尖山从现在起按兵不动,等风头过后再谋划。可大尖山账簿籍册之前一直是岳父亲自打理,岳父如今身陷囹圄,该如何处置?”
上官清冷笑:“太后只关心这件事,恐怕是想卸磨杀驴,另换过河卒了吧?”
“我向太后保证,如若此次能保岳父渡过难关,大尖山一事我们一定严守秘密,继续替太后打点妥当。如能流放登州就最好不过,离定州不太远,日后也能有机会东山再起。”
“玉书,你还是太天真了。赵太后谁都不信,若不是忌惮我手中的东西恐怕早将我们灭口了。这些东西才是我们手中最后的筹码。”
高玉书恍然大悟:“怪不得太后对我说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旁敲侧击问我那些账簿和籍册的下落。幸亏我本就一无所知,要不然真被太后套出话来了。可如若岳父被流放离京,太后会不会对我和锦玉下手,逼迫岳父交出来?”
上官清皱着眉在牢中来回踱步,终于下定了决心:“玉书,今后家中只有靠你了。那些东西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你与定州一案毫无瓜葛,而且也一直在帮我打点大尖山。太后必会将此事移交给你。我们全家也就安全了。”
“不不不,此事干系重大。我还不是上官家的人,怎能担此重任?”高玉书连连推辞,“岳父不如交给岳母或者锦鸿。”
“你岳母一个女流之辈。锦鸿远在北境,被谢珩盯得死死的,他也从未插手过大尖山之事。你是最好的人选。现在你和锦玉已经有了孩子,就是我上官家的女婿,只有你能接过这个担子。”
高玉书长叹一声,面色为难:“哎!既然岳父执意如此,我只有尽快与锦玉成亲,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庇护上官府。太后也就不会为难您。”
上官清欣慰地隔着铁栅栏拉住他:“好女婿!只可惜岳父参加不了你们的婚宴,喝不到你和锦玉敬的酒了。”
“岳父,我与锦玉成亲那日,一定派人给您送坛喜酒。您放心,我一定替您照顾好家里,将来还等您回京抱外孙呢。”
上官清点了点头,低声告诉了他一个地址。
不一会儿,高玉书就走出了大牢,看见锦玉的马车就在前方路口等他。他抬起头,对着耀眼的日头长长吐出一口牢里的浊气,嘴角微不可察地往上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