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谢珩似乎又回到了成亲前的日子。早朝,去军营,办差,天黑后去花月楼,不知何时才回府,只是不再进惜云的房间。
唯一保留的习惯是每日早朝后回府早膳,提一盒水云轩的糕点,给她吃药。
惜云劝她:“将军不用这么麻烦。其实这药吃了这么久,你问问吴太医,也该停了。”
他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淡淡地说:“顺手而已,我也吃惯了这点心。吴太医说这药温补,能多吃几副就多吃几副吧,左右不过几个月。”
惜云心里一堵,不再多言,装作若无其事地跟他笑谈水云轩各色糕点的味道。通常谢珩吃完饭就出门了。她不想中断练武,每日依旧和天苍对练。
床头妆台上的梅花瓶再没有空过,夜里习惯闻着梅花香才能睡得踏实。有时她竟然希望这个冬天永远不要结束,这样梅花就能一直开下去。
夜里依然会梦到很多事,只是不再是让人头痛的噩梦。梦得最多的还是那个十岁的自己。有时在北境军营里乱跑,有时在上官府的花园里奔跑,还有那个一直没见到脸的大哥哥。每次总能听到房外有丫鬟急促的脚步声和通报声,说人到了。可她一推门,梦就中断了。
定州一案也审得很顺利,各种人证物证清楚明了,京内外查抄了三十多名大小官员,只等定州牧场那边查抄的证物进京,审完三品以上的重臣,整理卷宗上报陛下定罪。
上官清虽是主犯,被关在大理寺牢中倒没受多大的罪,毕竟沈秀莲的祖父在大理寺还有不少旧部,上下打点还能溜进大牢送菜送衣。
这天来看他的却不是沈秀莲,而是锦玉和高玉书。
“父亲,您受苦了。”锦玉一看见他就红了眼圈。这还是她第一次来牢中探望。
“你母亲说你身子不好,现在如何了?”
“父亲,您要做外公了。我……有喜了。前两日胎像不稳,今日一好转便来看父亲。”她半羞半忧地摸着肚子。
上官清脸色有些异样,抬头看向她身后的高玉书,叹口气:“你们……哎,不是时候啊。若不是发生此事,你们也该成亲了。可如今兵荒马乱,要委曲锦玉了。”
高玉书一脸愧色:“是我没照顾好锦玉。本以为此事万无一失,没想到中了谢珩的圈套。岳父放心,听说三司拟判您和余尚书流放之刑,命保住了。将来咱们一家人总有重逢之日。”
“万幸我提前打点了余尚书,没有把你供出来。要不然锦玉就更加无依无靠了。若是三司提你问话,一概推到我们身上就是了。”
“多谢岳父保全小婿!”高玉书长揖而拜,低声说,“昨日我进宫了一趟,想为岳父的事再争取一丝转圜之机。”
上官清眸光一闪,对锦玉说:“牢里阴湿污浊,你有孕在身不宜久待,先上去等吧。我跟玉书再说些事。”
锦玉会意往外走,顺便给看守的狱卒塞了些银两,留高玉书一人在牢中。
“玉书,太后有何示下?”